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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了?”
这个问题,一脸懒洋洋没精神的李邪并不想回答。
但他自己也意识过来他今晚有点私人情绪过度,所以捏了捏鼻梁调整了后,想到了些不那么开心的事的他才开口道,
“没什么,我只是很讨厌这样的人。”
“有能力,还见死不救的人。”
这话,听上去有种已经看透了很多生死之事以外的无力感。
这之后,两个人也没有再就这个话题继续说下去。
符白龙找了把工具修好了被电子鸟险些破坏了的车载地图和油箱盖,又根据陆一鸣先前上山时拍的那些照片画了个地图出来。
因为他的那些瞎拍乱拍照片虽然没有拍清楚什么动物。
却把大雾中的这座房山从各个角度都拍了一遍。
现在符白龙要计算和确认他们的位置,离中心信号源到底要开多久,从这些山地表面地形的照片就可以做一个基础判断。
李邪这个家伙还在后排把那些已经死了的电子鸟给一只只拆了,又把接近这些半机械生命心脏的能源装置拆了下来。
“这就是我们上山时看到的红隼。”
“……”
“它们到了早上就会开始在林子里滑翔,过会儿你吃了感冒药,躺下休息一会儿,等到四小时后红隼滑翔阶段开始,跟着它们上山就行了。”
他说道。
这之后,他俩在车上整理了下营地中行李目前剩下的一些工具,衣服和食物也就准备继续想办法撑过接下来的漫漫长夜了。
但就在,忙完的李邪和符白龙一个呆在前座,一个坐在后排,又想两个人沾了好多血的冲锋衣在车里换下来时。
除了上次不小心喝多了睡在他家。
还是第一次见他把上半身对着外人露出来的符白龙就这么看到了,对方后背上一路蔓延下来狰狞又可怕的红色伤疤。
“……你的脊椎是怎么回事?”
从来没听他说起过这件事。
但从这暗红色伤疤和周围黏连程度来看,李邪的脊椎十有八成受过重伤,而且是绝对影响了他之前的日常生活包括走路的那种。
而透过前视镜,脱的半赤/裸的李邪和符白龙对视了一眼,接着觉得两个大男人之间看到了也没什么,他也就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就把衣服一把拉下才歪着头回答了他。
“四年前的一场事故,一次谁也没有料到的意外,总而言之,我就成了这样。”
“……”
“下雨天,或是天气稍微不好,我就浑身上下一动不能动,手术后有两年都没有办法下床走路,要依靠拐杖或是轮椅帮助自己行动,而过程中,不得不使用的麻醉药,也把我的基本运动反应神经给破坏了,重劳力和精密脑力工作我都没有办法做。”
这话一定程度,解释了为什么他整天呆在龙江都一副游手好闲的荒唐样子。
光听到他一脸习以为常地说起,两年都只能靠轮椅才能走路都觉得心底一凉的符白龙不自觉神色都沉了下来,又在皱眉后才问道,
“这么严重的事,你为什么从来没和陆一鸣说起过?”
“告诉了他,也是白让他担心,我是他大哥,不该让他为我牵挂,这种事说出来也没有任何意义。”
而很清楚,他一旦看到了自己的伤,一定会问为什么他当初会受这么重的伤之类的话题。
赶在符白龙这样和自己好歹能正常怼两句的‘天敌’。
也开始流露出当年所有人面对他时一定流出的那种同情怜悯的表情之前,一个人靠在前座望着头顶慢悠悠叹了口气的李邪就开口道,
“但我现在已经恢复健康,能正常走路了,有些事,不可能说一辈子影响到我。”
“……”
“人总是要这样活下去,开心也是一天,不开心也是一天,一直沉浸在个人痛苦也是一天,想办法走出去看看也是一天。”
这些话,看上去没个正形的李邪从没有和别人认真聊过。
陆一鸣是他名义上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但这些话,他肯定也不会对对方说。
当房二上次对他说,一切都过去了时,这也并不是你的错时。
他心头,其实很想真正转身来问问对方的一句是。
如果有些事情真的过去了,为什么你们所有人现在反而,还要一次次提醒或者说帮他想起这些呢。
说到底,其实就是也没什么人,会相信经历过那些事的李邪能重新振作再爬起来罢了。
他曾经光芒万丈,甚至耀眼强大到从未有任何人足以阻挡他的个人英雄生涯。
好像真的就这样结束在了那一场灾难中。
从他无法真正保护那几个,对他而言最重要不过的人的生命开始,除了他自己,好像就没有相信他还能重新成为一个英雄,或者说去保护更多人了。
而就在李邪猜着符白龙这个家伙,是不是也会说些他早就听过无数遍快听腻了的安慰之词时,对方却突然画风一转,来了这么一句。
“你上次是不是问我父母什么时候死的么,介意我现在再来回答这个问题么。”
“……喂,大少爷,你不是又想约人打架吧,我现在可没力气和你在这儿动手。”
神态懒散也不认真的李邪当即似笑非笑就回了他这么一句,结果符白龙只是沉默了下,干脆无视他的回避之词才缓缓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