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徐母被陈剑南和杜不群看得心里发慌，不由色厉内荏道：“我们干什么了？我们是胡八集团的高管，专门点餐怎么了？他们老梁家就梁启宽一根独苗，日后胡八集团还不是我们家的？我点餐有错吗？他们又不差那点钱？还有那个姓高的副总，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跟老梁家沾亲带故吗？我们跟老梁家还是亲家呢，他凭什么对我们吆五喝六的？我只是给他甩脸子而已，没抽他就是轻的。还有……”
    徐母说得理直气壮，但是徐晓蕾却听得目瞪口呆。
    虽然严格来说，徐母的话也不算什么错，但是放在公司里面就不一样了。
    往小里说，这是贪小便宜，往大里说就是公款吃喝，贪污受贿。还有给副总甩脸子，如果是副总故意找茬，还勉强说得过去，但是徐晓蕾看得出来，她母亲完全是因为脸面，而不把领导放在眼里。
    这哪是员工啊！
    简直就是俩祖宗。
    也亏得是梁家也不是好惹的，能压得住她爸妈，否则胡八集团多大的家业都得给她爸妈给败了。
    “你呢？”杜不群目光一扫，落在了徐父身上。
    “我们的作法确实有点不合适。”徐父还算要点脸面，尤其是在身份地位比他高很多的人面前。
    “仅仅只是不合适？”杜不群摇了摇头，然后扭头看向陈剑南，“陈兄弟，我可以把他们聘任到我的民声集团，甚至帮他们顶住胡八和说道集团的压力。不过要有规矩，工资收入跟绩效挂钩，三个月一次评定，如果人事部认为他们不合适，要将他们辞退的话，我不会留情面，希望你能明白我的苦衷。当然如果他们想要单干，我可以投资一千万，然后占有7成股份。”
    杜不群能做到这份上，可以说是仁至义尽了。
    毕竟对杜不群有救命之恩的是陈剑南，不是徐父徐母，而且徐父徐母在业内的名声实在不咋地，就算没有胡八和说道集团的封杀，圈子里也没有人愿意聘请他们。
    听着前面的话，徐母很失望，原本以为有陈剑南的面子，他们到了民声集团依旧可以混的风生水起，谁想竟然给他们那么多枷锁，那跟自己找工作有什么区别？
    不单要别人管着，还要承担业务压力。
    徐母的脸一下子就拉下来，不过听到后面的话，徐母有点动心了。
    她觉得以他们这些年经营的人脉关系网，如果单干的话不会被别人差，再加上陈剑南的关系，谁敢招惹他们？广告业务什么的，还不是贴着杆子往前送。
    一念至此，徐母张口就要答应下来，却被徐父一把拉住了，“我们愿意去民声集团，然后从头干起。”
    “姓徐的，你……”徐母眼珠子一瞪，就像骚婆。
    “你给我闭嘴！到现在你还看不清吗？咱们离开胡八集团时，那些人是什么眼神，你忘了吗？你真以为是你会为人，是你拥有人格魅力，他们之前才巴结你？你醒醒吧！以我们现在的形势，如果单干，绝对赔得一干二净。”徐父怒声呵斥道。
    “怎么可能？有杜总，还有小陈……”徐母依旧不肯接受现实。
    “抱歉，我可能说得不够清楚。我刚才的意思是，看在陈剑南的面子上，可以给你们投资，而且我要控股，一旦公司损失超过三成，我将会把公司收回。其次，民声集团也不会给你们提供任何支持。至于陈兄弟这边，你们就别想了，他有关系，有人卖不错，但是为什么要把这些来之不易的人脉全部浪费到你们身上？”
    杜不群的话很犀利之可以说冷血，如同一把尖刀，狠狠插在徐母的心口，让徐母脸色一变再变。
    但是知道此刻，徐母依旧有点不甘心，“小陈啊！之前是阿姨不是好，阿姨想你认个错。你看在我们辛辛苦苦把你姐养大成人的份上，看在你姐的份上，好人做到的，送佛送到西，把你在帝都的人脉关系交给我们怎么样？只要有了你这些人脉，我们就能如同滚雪球一般壮大……”
    “徐慧珍是吧？”这一次，陈剑南直接喊徐母的名字，然后把手机放到了徐母面前，“根据我刚查到的资料，你个人问题暂且不说，自从我姐嫁到梁家之后，你们在胡八集团一共做了八笔单子，其中有七笔单子都是一锤子买卖，另外一笔虽然有第二次合作，却也是因为对方知道你们跟梁家的关系，担心你们报复，才花钱免灾。跟你们做那笔单子的同时，他们找了其他媒体合作。我的朋友可以看我的面子，跟你们合作第一次，但是第二次呢？”
    徐母看着陈剑南的手机的一变再变，最后整个人颓然地靠在了椅背上。
    现在她已经没有心情惊讶，陈剑南怎么得到的这些材料，这些材料如同一记记响亮的耳光抽在她的脸上，然后又把她的脸狠狠踩在脚下。
    最关键的是，她根本没有办法回答陈剑南的问题。
    因为这几年不可一世的他们，已经把多年经营的人脉丢得一干二净，没有一个人愿意在跟他们合作。
    “可是，我们都这么大一把年纪了，难道我们要去跑市场吗？”徐母最后挣扎道。
    “除了跑市场，我们还能怎么样？十八年前我们来到帝都，能打开一片局面，现在我们就不行吗？没错，我们年级是大了，但是年纪大有年纪大的优势。只要我们肯努力，未必不能比现在过得好？为什么非要想一个寄生虫一样活着？杜总的民声集团，从一度濒临产到现在成为帝都最大的私人传媒，也采用了四年的时间，我们为什么不能重新扬帆起航？”徐父一扫先前的沉默，好似沉寂已久的血液慢慢复苏了一般。
    “可是，如果开公司，如果……”徐母。
    “如果，如果，你总想着别人帮你，别人凭什么帮你？小陈帮我们到这份上，已经仁至义尽。杜总能做到如此地步，也冒着很大的风险，他们凭什么帮我们抵挡狂风暴雨，我们躲在后面捡肉吃？我决定了，入职民声集团，从头再来。”徐父一锤定音。
    徐母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最后还是沉沉叹了口气，然后点了点头。
    “不错，不错，这才是曾经的胡八双骄。欢迎你们加盟民声集团。”杜不群突然哈哈一笑，站起来跟徐父握手。
    这还是，杜不群跟徐父徐母见面起来，第一次这么笑，第一次握手，这样的举动，让徐晓蕾有点懵。
    尤其是陈剑南笑着点头的样子，更是让徐晓蕾摸不着头脑。
    等等，难道……
    徐晓蕾猛然想到了一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