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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安宁问,“怎么个公正法?”
沈曜沉吟片刻,“既然郁兄信心十足,便以武试为凭如何?”
“老大说得好,老大英明!”对方阵营欢呼雀跃。
郁安宁这边陷入安静,却在暗暗较劲,气氛剑拔弩张。
有位头脑冷静的小弟忙在一旁打岔,“老大千万不能答应,他这是激将法啊。”
可旁人越这么说,郁安宁越是不服,看着沈曜好整以暇的欠揍样,脑袋一热一锤定音,“好,就这么办!”
沈曜唇角微扬,目光炯炯:“若郁兄分数高过我,我当众尊你为上,不但资助盘缠还要尊称你一声宁师兄。”
众人立即面露惊色,横跨天界的路费对于他们这种偏远小镇绝对是个天文数字。
“可你若是输了……”他顿了顿,面色变得冷峻:“就把这间酒馆送给我。”
郁安宁怒气上头,想都没想脱口而出道:“好!”
院子里立刻炸了锅,小弟们想劝已经来不及了。
沈曜露出微笑,如冰雪消融。伸出右手道,“君子一言。”
郁安宁伸手重重与之扣在一起,“快马一鞭!”
江希白刚到门口就听到他发誓,脸黑得如锅底一般,毫不留情一脚将他踹出了门。
郁安宁武功是江希白教的,自然不敌盛怒时的舅舅,待众人散了还死赖在门前撒泼打滚,“关就关了呗,反正我也住烦了,正好去别的地逛逛,你也老大不小的了,出去开开眼界,没准儿能碰到未来的舅母……”
江希白一个飞踹险些踩他脸上,站在桥头噼里啪啦一顿数落,“熊孩子,关了店拿什么养活你,把你饿死了,我如何向你父母交代?”话一出口,声音戛然而止。
关于他父母的死因,多年来江希白就有一句话,双双坠崖丧生。基本信息更是寥寥数语,郁安宁从来没见过自己的父母,家里连画像都没有,可毕竟血浓于水,每个人都有父母不是?他总不至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父母没了,墓总该有吧,赶上中元节应该去看看的。
可江希白死活不说,郁安宁一问父母的事,准被他鬼使神差地岔开,到了晚上,他就一人躲在屋里喝闷酒。
“算了……随你吧。”被挑起伤心事,江希白没心情跟他杠下去,一挑帘子进屋,噔噔噔的脚步声一路传到酒窖去了。从江希白的角度讲,父母亲的事与喝闷酒是有必然联系的。
江希白拿父母的事情出来骂他,看来是气急了,郁安宁常因不识父母深感遗憾,想想拿酒馆当赌注没准儿是打开话题的契机,顿时感觉自己的决定非常英明。
郁安宁苦苦练习整十天,武试不可阻挡地来临。
其实每年武试的题目都一样——考生独自前往山林深处抓灵兽,按抓来的灵兽级别评分,级别越高分数越高,上不封顶。
灵兽名字带着个“灵”字,是因为生于山野,蕴含天地灵气,可大多没有开智、凶猛异常。年年都有灵兽伤人事件发生,具有一定的危险性,灵阶越高越近乎人智,也更难捉,为了分数丢掉小命可得不偿失,毕竟学府可以再考,命只有一回。
郁安宁踩着最后时限匆匆到达,现场立刻骚动起来。
“老大、是老大!”
“老大到了!”
“老大总算出现了!”
随着小弟发出惊呼并簇拥而来,郁安宁满面春风走进武试考场。
今年的核验官来自无华,他眯着狭长的眼睛再三查看过时间,最终确认他没迟到后,带着几分蔑视道:“这是武试的考场,凭得真本事,不是你们花拳绣腿过家家的地方,灵兽可不管是谁家的什么老大,你逞能时务必掂量清自己的斤两,万一有什么三长两短……”说着说着,抬头看见郁安宁一副昏昏欲睡、好似魂飞天外的样子,冷哼一声,将号牌甩给了他。
郁安宁刚好将牌子接在手里,边走边低头往腰间系,不慎撞进别人怀里。
“终于来了。”清朗的声音在嘈杂中异常清晰,“以为你会临阵退缩。”
“怎么可能?”他每次开口都能成功挑起郁安宁的怒火。
郁安宁面上保持着平静柔和,顺手便往人家腰上抓,“手气怎么样,拿了多少号,快让我看看。”沈曜也不躲闪,静静地等着他看。
郁安宁阴阳怪气:“一七七?要起起!预示贤弟旗开得胜啊,好好干,可不要乐极生悲!”
沈曜面色清冷,向他招了招手。
“干嘛?”郁安宁附耳上前。
沈曜压低声线,“那我便先叫一声习惯习惯如何,我的好师兄?”
温热气息扑散耳尖,酥酥麻麻,郁安宁心头敲得跟小鼓似的,也不管哪个方向,蒙头就跑了。
“老大要他那破酒馆做什么,位置又差,小心砸在手里。”小弟在旁问。
沈曜望着那个急匆匆的背影微微一笑,暗道:“当然是给好师兄做嫁妆。”
主考官是位容色肃穆的老者,用浑厚的嗓音做了考前说明:“为确保安全,诸位务必在圈定范围内活动,学堂为每人配发银哨,遇到险情时吹响示警,哨声尖利可惊走猛兽,以四个时辰为限,本次武试正式开始!”
郁安宁神情庄重地背着一篓子弓箭走进深林,箭簇都是平头,玄天界珍视一切蕴含灵气之物,因此灵兽要活的,死伤都要扣分,核验通过后还得放回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