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真小人，他还是很厌恶。
    “他继续留下，只会坏事！”秦羽皱眉。
    “那好，明天我就去处理这事！”说着，慕容琪又道：“大哥，你说无忧公主这边，还需要继续盯着不？她可不是什么省心的主儿，这才来都城几天，就惹出这么多事，更别说她那一路上，那是走到哪里哪里倒霉！魏远前几日也来都城，私下还跟我抱怨着无忧公主嚣张跋扈，还有那个……对！盛都的城主方皓，也说自家妹子不小心得罪了无忧公主，差点没善了！”
    怎么如此一说，无忧公主简直就是个灾星衰神。
    她走到哪里，哪里就安生不了。
    那时候祸害陈国，如今来祸害西岐。
    “继续盯着吧！”秦羽说罢，挥了挥手，示意慕容琪离开。
    慕容琪点了点头：“大哥，夜深了你也早些休息吧，我先回去了！”
    说完，慕容琪转身离开。
    微微有些昏暗的烛光下，秦羽从案几后抬起头，眼神深邃而暗沉，周身的气息不免又冷了几分。
    一道阴冷的声音，突然在书房内响起。
    “主子，无忧公主已回林宅，阿蛮和弄月没有异动！”
    “嗯！”
    “主子，是否要告诉慕容将军那萱儿姑娘便是弄月？”
    “不必，他的性子，若知道定会坏事！”
    “那可需要暗中捉拿她二人？”
    “……”
    捉拿？
    秦羽沉默了。
    许久之后，他拿起案几上的折子，声音冷冽如寒风。
    “不必，随她二人去吧！”
    她二人还翻不起什么浪花，左右她们也是阿茗在意的人，她已经去了，她们便代替她好好的活着吧！
    这世上，总归还是要有人惦记着她才行！
    眼前突然浮现一张并不算绝美，却带着慵懒笑意的脸，让秦羽原本冷厉的面容，染上了一丝迷茫追忆。
    她并非传统的娇弱美人，她武可上战场杀敌，文可与他书房辩论引经据典。
    她爱下棋棋艺棋品却极差，每每才刚开始就耍赖，实在赖不过就将棋盘推了重新来过。
    她喜欢自己弄些吃食很多时候味道不错，可偶尔也难以下咽。
    她肆意慵懒，王府后院里迷糊惫懒，但身穿戎装却精明谋算，保家卫国。
    她狂起来舍我其谁，在西岐甚少有人敢跟她争锋相对，让无数纨绔闻风丧胆默不敢言，在她去了以后欢欣鼓舞庆祝。
    她温软起来却又心怀天下，她救下的那些人，很多人至今都在家中偷偷的给她供着长生牌位祭奠她。
    对待敌人她如寒冬腊月，对待朋友她如和煦春风。
    她……
    她在这世上短短二十多载，却让太多人的人生就此改变。
    改变最大的，恐怕还是他吧！
    他有着太多太多关于她的回忆，只要回到王府，他便冥冥之中能听到她的声音。
    嬉笑，怒骂，狂傲，温软……
    哪怕后来他允暹儿将王府天翻地覆的修缮了一通，陌生的景致却依旧能勾起他的回忆，最终他还是不忍，将那里留了下来。
    可是又能如何？
    她终究还是回不来了！
    这些年过去，他以为自己能够放下，能彻底忘了她。
    可这终归只是他以为。
    他高估了自己的绝情，也低估了对她的感情。
    他自己很不想承认，这些年过去，他还是会受她的影响，并且这影响日渐加深着。
    阿茗！
    阿茗！
    “阿茗！”
    思虑着，秦羽突然似呢喃一般唤出声来。
    听到自己的声音，他却吓了一跳，猛然惊醒过来。
    一扫迷茫，秦羽的眸光再次变得锋利如鹰隼一般，透着冷冽骇人的寒光。
    手指下意识触摸了一下案几下的暗格，他犹豫半晌才将暗格拉开，里面只有一张微微有些泛黄的纸，折成四折在里面躺着，便再无其他东西。
    将纸捻出来摊开，只见上面画着一戎装女子的小象，她骑在黢黑的骏马上，笑靥分外灿烂，看着不过二八年华的样子，美好却张扬。
    心中微微一跳，秦羽下意识抚上了自己的心口。
    随即他脸色直接黑了，将小象折了四折，再次放在暗格里。
    良久，他跳动失速的心才渐渐平静了下来。
    再次发出一声叹息，秦羽抬起头看夜色已深，这才熄灯转入书房的内室里，自行脱掉外衣躺在床榻上，不多时便睡了过去。
    过了一阵。
    “王妃，那边传来消息，王爷已经在书房安歇了，您也早些休息吧？”独孤暹儿的贴身侍女晴儿得了侍卫的消息，低声回来禀报独孤暹儿。
    而此时，独孤暹儿坐在房内的软塌上，已经等了足足两个时辰。
    “王爷说过……今晚会来安歇的！”独孤暹儿精致的面容上闪过一丝溺人的哀伤，轻启红唇说道。
    今天她早早便问了王爷，王爷答应了回来安歇，为何又改变主意歇在书房里了呢？
    为了今夜，她特地梳妆打扮，又沐浴香汤，难道这都吸引不来王爷？
    她知道王爷一向清心寡欲，可从前一个月总会在她这里歇一两次，但他从陈国带回那个女人以后，便再也没有来她这里安歇。
    她以为王爷因着那女人的脸会宠爱她，可是下面的人说王爷根本未曾宠幸过她，只是将她圈养了起来。
    为何？
    带回来了人，王爷却不宠幸？
    而她这里，王爷也不曾再踏足？
    他……心里是否还在惦记着林清茗？
    她不管死没死，恐怕都恨毒了王爷，再也不可能与王爷有任何的瓜葛，王爷那般冷心冷情的人，会惦记她？
    不，她不相信！
    她到底哪点不如林清茗？
    她听府里的老人说，以前林清茗总在外征战，甚少会在王府中，可她班师回朝，王爷却经常在她房里安歇。
    那经常相对于别的男子来说已经算次数少的，可对于王爷来说却已是热情。
    林清茗不能有孕，王爷也不考虑纳妾，还让府里知道这消息的人瞒着她，谁若泄露消息提头来见。
    一直到死，林清茗都不知道她根本生不出孩子。
    王爷是看着很冷，可私下对林清茗的保护，她根本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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