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老夫人还真不敢拦。
    虽说方府如今的当家女主人是她，可是很多事情她都还是要听从婆婆的吩咐。
    婆婆一辈子强势惯了，纵然是公爹都会让着她，更别说她这个儿媳妇了。
    纵然她底下那个庶出的儿子都有了孩子，朔月也有了栖梧这个儿子，她早就做了祖母，可是她还是没办法全然做方家的主。
    “不听话就该打！”老祖宗瞪着眼睛看方朔北，那模样着实有些生气。
    方朔北看着家里大大小小的女眷，顿时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
    可他也明白，老祖宗的脾气真上来了，可是不给他脸面的。
    想要脸面，这还得自己挣。
    如是想着，方朔北不由道：“祖母，这件事很复杂，那个……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不如孙儿陪您回去，您老坐着，容孙儿慢慢说？”
    此言一出，方府的女眷们都惊呆了。
    尤其是与方朔北同辈的那些个嫂子弟妹，面面相觑之后眼中难掩惊讶。
    这位爱慕大长公主，几乎在陈国人尽皆知，不管婆婆和祖母想什么办法，都没能成功在他身边塞个女人。
    没想到如今找上门来的女人，却让这位愿意主动谈及，实在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老祖宗闻言，略显浑浊的眸内闪过一道精光。
    这小子的反应，前所未见啊！
    于是，老祖宗拄着拐杖，说：“好了，你们都该干嘛干嘛去，朔北你小子来扶着老身，碧秀你也一起，咱们二人一起听听这小子到底要说什么，若是说的让老身不满意了，老身还得打他！”
    碧秀，乃是方朔北母亲的闺名。
    方朔北嘴角抽搐了一下，没有反驳上前握着老祖宗的手，搀扶着她回别院。
    其实说与其是搀扶着自家祖母，倒不是说是被扯着走。
    自家祖母这身体状态，恐怕再活二十年都没问题。
    老夫人亦跟了上去，还不忘让众人散了。
    “好了好了，你们都先回去吧！”
    “是！”众人应了一声，饶是心中好奇的像是被猫儿抓挠一般，却也不敢跟上去听壁脚。
    别院。
    方朔北扶着老祖宗进屋，老夫人后头跟着进来，不忘将门关上。
    坐在首位，老祖宗掀着眼皮看了一眼方朔北，慢吞吞地道：“好了，如今旁人也不在了，你总不会再顾忌你那张臭脸了吧？”
    什么叫臭脸？
    方朔北眼角带着嘴角一起抽搐了一下，说：“祖母，方才来找我的那个姑娘名为阿蛮，她……她是西岐人，当年在西岐大将军林清茗麾下为将，后来林清茗死后，她辗转流落到陈国。她与无忧公主结识，无忧公主出使西岐时，她也跟着离开，又一起回来陈国！”
    “哦？你与她是怎么结识的？”老祖宗微眯着眼睛，一下子就抓住了重点。
    “咳咳！”方朔北顿时被惊着了，祖母这说话怎么都不给人铺垫的时间呢？一下子就问到了重点，好歹让他先想一想再说不是？。
    垂眸思虑了半晌，方朔北问道：“祖母，你可还记得前阵子我护送长姐去护国寺礼佛？”
    老祖宗点了点头，说：“自然是记得，这跟……”
    顿了顿，老祖宗微眯的眼睛豁然睁开，呢喃般地道：“当初无忧公主随同朔月一起礼佛，难道这阿蛮姑娘也跟随左右？不对啊，这才多长时间，你不可能放下凤清幽转而惦记上那个叫阿蛮的姑娘，难不成是她看上了你，百般纠缠于你？”
    若真是如此，倒也是好事。
    朔北这个榆木疙瘩，还真就差一个小姑娘百般纠缠着，兴许万年的铁树开了花，真的把凤清幽放下娶了她，给方家开枝散叶绵延子嗣。
    如今方府小一辈的虽多，可到底都是庶出，只有朔北才是正统的嫡出，他哪能无后？
    方朔北嘴角抽了抽，小声嘀咕了一句：“祖母，若她真的缠着我倒也就好了！”
    他算是想明白了，若是阿蛮真的愿意嫁给他，那他就十里红妆娶她为妻，万万不会让她受了委屈，只是如今她根本就不愿意嫁给他，躲都躲不及呢，又怎么是缠着他？
    说到缠着，方朔北眼中闪过一丝火热。
    她唯一缠着他的时候，大概就只有那晚，那种感觉确实是不赖。
    他……好像根本无法忘记。
    听到方朔北的小声嘟囔，老祖宗和老夫人对视一眼。
    嗳？情况好像跟她们想的不一样啊！
    顿时，老夫人急忙道：“儿子，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跟那姑娘是什么关系？你这慢吞吞的说一句藏一句，娘实在是着急啊！”
    “这……”方朔北抬头看了一眼二人，口气生硬地道：“你们二人答应我，这件事一定不能传出去，否则对阿蛮名声有损。”
    哎？都名声有损了，难道……
    “好！”
    老祖宗和老夫人异口同声答应了。
    这下，方朔北才放心了。
    老祖宗一诺千金，答应的事情绝对不会反悔，而娘亲一向疼宠他，答应了也不会置他于不顾。
    于是，方朔北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缓缓开口道：“当初我奉命保护长姐，前面都没出什么事，不过快回来的时候，无忧公主带着阿蛮去后山林子里闲逛，到了午膳的时候还没回来，长姐心中不安让我去林子里找她们。没想到，她们遇到了之前出现过的黑衣刺客，无忧公主和阿蛮拼死一战这才将黑衣刺客全部诛杀！”
    “我到的时候，二人本已没了危险，可有一个黑衣刺客洒出了一把粉末，当初她什么都没表现出来，只说自己没事我也没放在心上，我也不知道那粉末是媚药！”
    “回来我复命后去找她，这才发现……然后就……反正就……你们应该明白的！”
    说到最后，方朔北通红着一张老脸，磕磕巴巴的说不下去了。
    纵然他是一个大男人，可这种事情他也不好意思当着祖母和母亲的面说出来。
    面面相觑，老夫人瞪大眼睛道：“儿子，你跟阿蛮姑娘有了……肌肤之亲？”
    “恩！”方朔北点了点头，也没有隐瞒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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