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泉子愣了一瞬，不由问道：“主子，您这是要去哪里？”
    “查案！！！”凤无毅中气十足地吼道。
    “啊？”小泉子惊呆了。
    主子这是要去查案？查灵贵妃一案？
    不对啊！
    主子在无忧公主来之前还说要采用拖字诀，将此案拖成悬案呢，怎么这就又要查案来的？
    见凤无毅走远了，小泉子这才回过神来急忙跟了过去。
    只是，他终究还是纳闷为何自家主子这么容易就改变主意。
    难道，真的是因为无忧公主？
    于是乎，凤无忧在小泉子心中的可怕程度，再次上升了一个台阶。
    离开二皇子府，凤无忧心中有些郁结，便让马车先回睿王府，自己则在大街上闲逛着。
    有了陈王提高赋税给雕像镀金身这件事以后，皇城的不少商人被盘剥的够呛，纷纷选择离开皇城。
    如今的皇城，不少商铺选择了关闭，行人也少了很多。
    就是寥寥无几的商铺内，里面也没有多少人。
    凤无忧闲庭信步走着，双手在小腹前交叠，看似是作态优雅，其实不过是为了护着自己的小腹不被人看出来罢了。
    虽说天气冷穿得厚，可不免还是会有眼神好使的人，这一点凤无忧不得不防。
    “哒哒哒”
    凤无忧细碎的脚步声在心中响起，很有规律，却让她的心渐渐平静了下来。
    这条路，秦长风曾陪着她走过很多次，不管是乘坐马车还是相携走着，她都数不清有多少次。
    只是当初，她并没有觉得那样的相处格外珍贵。
    等失去之后，却觉得那成了自己一辈子的回忆。
    有些人，直到失去才明白到底有多重要。
    就在凤无忧沉浸在回忆中放慢脚步的时候，一道低沉沙哑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很熟悉却又很陌生。
    然，在内心的深处，凤无忧却还是察觉到心跳失速了一瞬。
    这份动容，不是她的情感，而是这具身体本身。
    这个认知，让凤无忧的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
    为何，这具身子现如今还是会对他的声音有反应？
    这不该啊，当初在相府，原本的无忧公主已经随着他的一掌香消玉殒了，断然再无回魂的可能。
    没有回头，凤无忧很快平复了自己的心跳。
    又仔细感知了一下，那一瞬间的动容似乎完全消失，好像根本没有出现过一样。
    顿时失笑，凤无忧摇了摇头，觉得还是自己感知错了。
    默默回头，凤无忧看向来人。
    “许久不见，相爷还是这般风采依旧！”
    声音清冷，凤无忧既无恭维也无嘲讽，就好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一样，平凡的不能再平凡。
    反观闻人一鸣，他神情很是憔悴，眼中布满了红血丝，下巴上的胡茬让原本清润的他多了几分沧桑。
    好像一夜之间，他老了很多。
    方才凤无忧那句风采依旧，说的似乎并不妥当。
    凤无忧心中不免叹息，这人会这般狼狈憔悴，恐怕是因为灵贵妃之死吧！
    “公主殿下可有时间？”闻人一鸣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
    “有话直说！”凤无忧坦然回了一句。
    “只是想邀请公主殿下一道走走罢了！”
    “也好！”
    不知为何，凤无忧还是答应了。
    兴许是从前的事情已经过去，兴许是感谢闻人一鸣娶她之心并不坚定，总归种种前因让她与秦长风能短暂携手，她心中并无怨怼。
    一道走着，闻人一鸣似乎是为了避嫌，与凤无忧刻意拉开一人的距离，这般不远不近的样子，让凤无忧心中多少还是舒服了一些。
    渐渐的，二人走到皇城中最古老也是最大的那棵树下，此时已近深秋，树叶全都落光了，光秃秃的树矗立在皇城中央，多了几分萧瑟感。
    看着这棵树，闻人一鸣突然笑了，笑得有些苦涩。
    “公主殿下，你可知我与灵儿是什么时候相识的吗？”
    恩？
    灵儿？
    凤无忧听到闻人一鸣的话，不由有些愣住了。
    良久，凤无忧道：“如果本宫没有记错的话，你与灵贵妃相识，乃是在学府之中，当初本宫也是在学府中认识的你！”
    对于这些回忆，凤无忧没有亲历过，自然没有铭心刻骨的感觉。
    但是当初的凤无忧，心中只有闻人一鸣，自然记得很清楚。
    “不，其实我与灵儿相识，乃是在更早之前！”顿了顿，闻人一鸣继续道：“公主殿下应当记得，我能走到如今的位置都是自己一步步爬上来的，我爹不过是小小的五品官罢了，灵儿的爹却是当朝尚书，我一直都明白自己与灵儿的差距，我耗费心力考上状元，一步步走到丞相之位！我是陈国历史上最年轻的丞相，可最终灵儿还是进了宫！”
    说着，闻人一鸣眼中闪过一丝泪意，但是他却缓缓闭上了眸子。
    这些话他压抑在心中很久，可是他明白自己根本不能说，说出来就是大逆不道祸连九族的事情。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今日游魂一般闲逛，却碰到了神情有些迷茫的无忧公主。
    一时间，他就像是寻到了救命稻草，忍不住牢牢抓紧，他明白无忧公主不是他的救赎，可他还是想将心中的话全部说出来。
    “灵儿进宫后，我痛，我恨，可我更害怕，我害怕我和灵儿的私情会被陛下知晓，每次单独面见陛下我都有种情事败露的惶惑，这让我在政事上更加努力，渐渐成为陛下最为宠信的臣子，也就有了陛下的赐婚！”
    “也许公主殿下不知道，陛下当初赐婚你我二人，根本不是因为你的意愿，而是陛下想要收归大长公主的兵权，我是陛下的棋子，你也是！”
    转头看向凤无忧，闻人一鸣似乎想从她的脸上看到不一样的情绪，可是让他失望的是，凤无忧脸上丁点儿表情都没有。
    “我知道！”良久，凤无忧淡淡回道：“这一切我都明白，自从你另娶柳清云的那一刻，我就已经清醒过来不再惦记你，我放下你是真，心系秦长风也是真，至于陛下对大长公主府的算计，我亦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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