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准备带着丫鬟们将膳食给撤下的李嬷嬷一听这话不由得一愣，抬眼看向宁氏，只是后者像是没有什么事情一样的低头端了茶水来吃。
    似乎说这一句话真的是无意识的一样，只道是王妃的生母，但也只不过是一个妾室而已。
    原本还有些惴惴不安的老心也安静了下来，不甚清明的眼底敛下了一丝不屑，挥手让丫鬟们继续干自己的事，这才回话道，“幸得皇后娘娘厚爱，的确是有贴身伺候过。”
    说起这“贴身”二字，语气里带着骄傲，带着不屑。
    闻言，宁氏手中的茶杯轻轻放下，抬眼瞥了一眼李嬷嬷，在场这么多人，一个老奴才当着现任主子的面前，提起前任主子时还带着这样“高人一等”的一副嘴脸，当真是太不把永王爷以及当家女主人放在眼里了。
    一时之间竟然是静默了下来，明眼人早就看出来这是宁氏在替女儿女婿敲打李嬷嬷这人，因此也就没插手管。
    半晌，只听宁氏冷哼一声，原本温柔和气的脸也板了起来，冷眼看向李嬷嬷，清冷的声音顿时响了起来，“谁管你是不是承蒙皇后娘娘厚爱不厚爱的？”
    众人一愣，这可是直直的得罪了皇后娘娘了啊！
    但是，要敲打一个老奴才，何必要得罪皇后娘娘？宁氏又不是大脑缺了根筋，没事找事干。
    紧接着众人又听宁氏说道，“你身为永王府的掌事嬷嬷，不一心一意的想着现任主子，却时时刻刻惦记着前任主子的好。”说到这里，宁氏微微眯了眼，气势顿变，像是在看一个蠢人一样，“殊不知，一旦离了，纵使曾经再怎么主仆情深，但终究弥补不了了。”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要是在不明白宁氏意图，李嬷嬷真的是要伸手掌嘴……不，耳了！
    坐在宁氏身边的柳如霜乐得看这么一出，娘就是厉害，不过是三言两语，李嬷嬷这个老东西脸色顿时变白了好几度。要不是这李嬷嬷太黑，柳如霜可以肯定，这脸色肯定是更好看些。
    李嬷嬷哪里还敢在有半点不敬，至少表面上的功夫是要做足的。猛地一下子跪了下来，哆哆嗦嗦的样子，好不可怜……？
    “下去吧，”柳如霜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老家伙。
    本就是汗涔涔恩背脊因为这句话，立马向是得了大赦一样，本就是呆不下去的李嬷嬷连忙马不停蹄地滚了。
    当天下午，银玄子将原本就要送给宁氏的东西送了出去，打道回府之前，宁氏对这神祗一般的银玄子感激不尽自然不在话下。
    “你们母女这样会不会过了一点？”赫连野似笑非笑地看着安然坐下来品尝前不久李嬷嬷端上来的葡萄。
    虽是这么一问，但哪能不理解以宁氏对霜儿的疼爱，即使为人再怎么的温善，一旦触及到底线，哪还会在乎这么一点是非对错，哪怕是充当了恶人一回。
    剥开皮，再次将一枚晶莹剔透的葡萄丢进嘴里头，头也不抬地低头再拿下一颗，“呵，哪能啊！”柳如霜说着，一抬眼就看见提着一大袋好吃的进来的燕儿，脸上顿时绽放出喜悦来。
    “哈哈，难道不是？听你这这么一描述岳母大人如何对付刁蛮难驯的木材，我怎么就觉得你们母女二人现果然是亲生的，一旦翻起脸来，谁都别想好过？”赫连耀摇头笑道，也伸出手拿了葡萄给人剥皮，“不过，我喜欢。”。
    “哼。”冷哼一声，将手中的水果丢下，这才将视线转向了坐在一旁说风凉话的家伙，“你觉得个屁！”
    “霜儿，注意言辞，你还是一个淑女。”
    不吃他这一套，柳如霜接着说道，“你这生来生活就比一般人好得多的人，哪里想过你还有一个王妃？只知道一个劲儿地看着我被这个老东西百般刁难，却不知道搭把手帮帮忙！我娘心疼我，这才发威替我敲打这个老东西。”
    柳如霜嘲笑着看着赫连耀，他还说起话来，也是毫不掩饰脸上的鄙夷之色。
    伸手摸了摸鼻子，这是在指责他这个王爷没能够保护好当时入门的霜儿了。
    虽然，“可是，这还不是因为我知道霜儿定然是有的法子整治嘛。”说着说着，还摆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来。
    霜儿就吃这一套，心中暗喜，这样的霜儿也是最好哄的。
    “嗤。”
    丢开手，示意燕儿也拿着去吃，“不说这个了，老提李嬷嬷干嘛？也不闲烦？对了，燕儿，你还没有告诉我，我不在王府的这一段日子里，有什么必须的说的异常。”
    今日一身水绿色长裙的燕儿看起来比往日明艳了很多，眉眼间的自信神态，脸上不时可见的喜悦之情……看在柳如霜的眼里，哪里还不知道在她不在的这段日子，这小丫头身上肯定也是发生了些什么。
    “要说有什么事情的话，除了夫人个有了身孕，还有就是小李嬷嬷动作不断……大的，我只是一个丫鬟，王妃还是问老爷会更加明白些。”燕儿微微蹙了眉毛，心底一下子转过太多的让人烦心的事。
    “你听，我就知道这老家伙不会安生的。”柳如霜瞥了一眼男人，张开嘴一口叼走了男人手中剥好葡萄。
    无意识的，舌尖舔了一下对方的指尖，还不等正主儿发话，就看霜儿一脸嫌弃的瞅了瞅他的手指。
    脸上是明晃晃的嫌弃二字。
    赫连瑶；“……”来不及收回的指尖还有湿润的感觉，琥珀色的桃花眼不由得危险的眯了起来，但随即又敛下了眼底的戏谑。
    “这有管我爹有什么事？！”就柳如霜摆手拒绝再次送上嘴边的葡萄，接着问道。
    “还不是因为太子实在是不要脸了，王妃，你不知道……”巴拉巴拉燕儿一个劲儿地说着太子赫连德的不是，其中说的最多的就是骂太子没用，没能力却要偷别人的功劳。
    “咳咳。”柳如霜听着听着，不厚道的笑了出来，“燕儿，注意下你的言辞，不要这么粗鲁，你还是一个清纯可爱的小美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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