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苟安去找高卓,八成是因为自己不肯见那些商贾,便想激高卓进一步与自己闹僵,他便可再寻机示好。童冉等了两日高卓都没来找事后,他便猜苟安的算盘失效了。
果然最近苟安又提出过几次让他与各个大商贾走动,可他现在做的事情既不需要他们帮忙,也给不了他们好处,平白多接触不过是给自己添堵,童冉都拒绝了。
翌日,高卓便出现在了衙门里,所有人见他都屏气凝神,童冉来后更是紧张。
却见高卓恭恭敬敬地向童冉问了安,童冉当众宣布了高卓的回归和罚俸惩戒,而高卓一点不悦都没有,紧接着童冉布置起工作,他也一脸认真。
没戏看了,文吏们各自回去干活。衙役们则长长松了一口气,他们的老大跟老大的老大和解了,他们终于不用提心吊胆地过日子了。
然而很快,他们发现自己太天真了。
童冉虽然也时有惩戒措施,但到底脾气温和,几乎不会骂人。可高卓就不一样了,一发现不对劈头就骂,严厉得很,衙役们当差时个个夹紧了尾巴,一刻不敢松懈。
有高卓在县衙镇着,童冉便腾出手来出了趟远门。
目的地他之前去过,就是那个下属村落最少的草菇乡,当日因天地异象,他没去成草菇乡的第三个村子,童冉如今有了时间便想过去看看。
因为时间有些久,童冉带着球儿和袁三一起,由草菇乡的乡正带路,进了草菇乡的第三个村。
这个村子在山里,山路崎岖,他们走了一整日才到。
“那下头便是。”翻过一座山后,草菇乡的乡正指着山坡下的村落道。童冉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一片绿意中散落着几处住房。
“只有这几家?”童冉问道。
草菇乡的乡正道:“哪儿呐,那头还有,东边也有,他们住得开,说是一个村子,其实分了好几处。”
童冉他们所到的这一处只有五户人家,而根据草菇乡乡正所言,这个村子应该有三十户,这点人却要分这么多地方居住,当真是分散得很。
童冉站在坡上往下眺望,下头有田地,但不是小锅县其他村里的那种旱地,而是种水稻的水田,水田周围有引水的沟渠,里头的水源非常充足。
草菇乡的乡正道:“这里山上有水,还有涌泉,水源比小锅县其他地方都要充沛许多。土质也有所不同,所以都种的稻米。”
“为何山上不种?”童冉随口问道,这里的山上郁郁葱葱都是树木,却不见梯田。
草菇乡的乡正愣了一瞬,道:“这……县令爷有所不知,稻米需要种在水田里,山坡上……种不了啊。”之前童冉搞堆肥搞凿井灌田做得轰轰烈烈,他们还以为县令爷小小年纪于种地上有大天赋呢,原来连山坡上不能种粮食这样的小事都不知吗?
“啊,”童冉恍然,原来这里还没有梯田,他马上扯开话题道,“你再带我去村子的其他人家处转转。”
草菇乡乡正依言又带他去别处看。
童冉与他到处转了转,也算弄清了此处地形。
这里是一处山坳,散落着许多人家。从小锅县的过来的话要翻过一座山口,但往山林北道去的方向却平坦得多,也难怪这些人虽然属于小锅县,却与山林北道走得更近了,这划分从一开始就不合理。
“呜哇。”小老虎也不知怎的,童冉正自言自语,它难得无事也喊了一声。
“崽崽饿了?”童冉问,摸摸它的毛脑袋。乡正和球儿、袁三他们去准备吃的了,童冉带着小老虎在村子周边转悠。
小老虎尾巴扫扫,它自幼受到严格管教,怎么会因为饿了便嚷嚷呢,还不是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侍从,连行政划分都敢私底下抱怨,是对它不满吗?
童冉当然不懂小老虎那些弯弯绕绕的心思,球儿跑了过来告诉他开饭了。他们找了一家农户,给了银子要了一桌菜,还有一大块给小老虎的烧肉。
农户有一双年幼的儿女,两人见了老虎都是新奇得不行,争相要跟它玩。
“呜哇!”小老虎凶猛地一吼,小男孩和小女孩都愣了。
“崽崽,别吓唬他们。”童冉道。
下一刻,一双小孩笑得更欢了,小女孩拍着手道:“小老虎好好玩,还会叫呢,像隔壁的奶娃娃一样。”
“哈哈哈哈。”童冉忍不住笑了出来,别说,按年龄看崽崽比人类的奶娃娃也大不了多少,这比喻真贴切。
“呜哇!”小老虎这次对着童冉吼,童冉憋笑憋得肩膀直抖。
从草菇乡回来,童冉又在九乡一村逛了一遍,不过这次他去的不是农田,而是把那些成型的不成型的土路全都走了一遍。
小锅县位于都南道、陇右道和山林北道的交界之地,山林北道北面都是山,小锅县恰好在山的另一头,所以虽然地图上看起来接壤,其实交通十分不便。
要从山林北道运东西过来,必须从都南道的其他地方绕行,这样一来物流成本便要高出许多,是以即使物产丰富的山林北道就在隔壁,小锅县也沾不到光。
要想富,先修路。
童冉把九乡一村重新转完,又打起了修路的注意。
这路要修,可……童冉揉了把头发,这里的官道都是夯土路,夯土路倒也并非不好,秦时修建的秦直道明清时都还能用,但修筑耗费的人力物力巨大,相比之下肯定是水泥路经济实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