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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5章 贺妃的真正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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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55
    宇文凌然不想把和郡王府所有的人拉入深渊里,他自己的性命可以无所谓,可他的母妃贺妃呢?
    贺妃是个很本分的女人,从父王过世之后,一个人把他给拉扯大。
    他不想让母妃担惊受怕的。
    而母妃并不是什么也不知道,她心里隐隐是有感觉的。
    宇文凌然知道贺妃的意思,贺妃只求宇文凌然可以安稳终老,娶妻生子,觉得这样才是告慰炎庆太子在天之灵的最好方式。
    她不想整日里担惊受怕的过日子。
    “凌然,你今日为何突然说这种丧气话,到底为什么?”东太后一脸狐疑,不得不说,东太后是很敏锐的,定然是察觉到了什么不然也不会这么问。
    “没,没有。”宇文凌然赶紧否认道。
    东太后皱眉,看着宇文凌然有些慌乱的神色。
    她心中隐隐有数了:“你不是把哀家对你说的话告诉你母妃了?”
    “没有。”宇文凌然越发的不敢面对东太后了,当时东太后说过不让他告诉贺妃的,可最终宇文凌然还是没听东太后的话,那些日子,他也不在状态。
    整日里心事重重的,贺妃是他的亲母妃,如何能看不出来呢。
    在贺妃的再三追问之下,宇文凌然终究还是没顶得住,就全说了。
    可是让宇文凌然吃惊的是,贺妃并非一无所知,她真是早就猜到了。
    只是这些年来,她从来没说出来过罢了。
    “你母妃如何说的?”东太后问道。
    宇文凌然见瞒不住了,只得就一五一十的对东太后说了:“皇祖母,孙儿瞧着母妃也不是全然不知请,不过是一直都埋藏在心里罢了。”
    东太后有些惊讶:“不可能,你母妃一直都是温吞的性子,什么都不知道,你也知道,哀家对你母妃一直也不太满意,当年若不是你父王坚持非要娶你母妃,哀家也不会答应这门亲事的。”东太后到现在对贺妃都有些嫌弃。
    她一向认为贺妃的性子太温吞了,说句难听的,就是太憨厚了,根本就没有太子妃应有的手段和气势。
    家世也不是顶好的,就是当年炎庆太子坚持要娶贺妃,否则的话,她根本不会同意这门亲事。
    炎庆太子是老皇帝的嫡长子,从小研习的是帝王谋,君王策,他颇有主见,而且深得老皇帝的心,颇有一国之君的气势。
    他的婚事,是他自己做主的,而且亲自说服了老皇帝和东太后。
    所以才娶了贺妃。
    东太后说的也比较委婉,东太后的意思,就贺妃的脑子,如何能发现这件事的真相呢。
    “不是,皇祖母,我母妃真的是知道内情的,她也猜到了,但是这么些年,她从来没有说出来过。”宇文凌然反驳道。
    “那是为什么,当年你父王母妃也是两情相悦,若非如此,你父王何至于反抗哀家和先皇,坚持要娶你母妃呢?你母妃若是真的爱你父王,知道了你父王的死亡真相,怎么能无动于衷这么多年呢?”东太后有些接受不了,真的接受不了贺妃这个反应。
    宇文凌然叹了口气:“母妃对我说,她也不知道从最开始就知道的,真正猜测到了,也是父王死了几年之后,陛下已经登基为帝,一切都尘埃落定了,她其实最开始心里存着一点儿疑影儿的,当时她也对皇祖母说过,为何父王身子一向康健,突然就得了疾病暴毙了呢?”
    东太后仔细的回忆过,贺妃的确说过这话,而当时彻查了好多次,的确是没有任何的疑点。
    “后来的时候,皇祖母一力支持西太后和当年陛下,母妃也提出过疑虑,可皇祖母想也没想的就斥责了母妃,说母妃是刻意挑拨,还说母妃居心不良,您是觉得母妃是想推着孙儿上位,可依着当时皇祖父的身体情况,根本不可能册立皇太孙的,你觉得母妃不理解您的苦衷,说您这才给咱们一家人寻找最好的退路和靠山,母妃想来性子软和,又习惯对您马首是瞻,所以也就不敢在说了。”宇文凌然一一说道。
    东太后也回忆起来了,的确是有这么一出。
    那个时候是炎庆太子死后几个月,东太后刚刚振作起来,打算相助西太后母子。
    结果贺妃知道后,是来找她谈了一场,并且提出了自己心中的怀疑。
    当时东太后对西太后母子正是最信任最依靠的时候。
    而且东太后也觉得贺妃是想着捧宇文凌然,可宇文凌然那个时候只是嗷嗷待哺的孩子,但凡宇文凌然如果十来岁,东太后也会殚精竭虑的给宇文凌然打算,去争一争这皇太孙的位子。
    可是一个襁褓中的婴儿,老皇帝无论如何不会册立这么婴儿为皇太孙的。
    因为变数太大。
    东太后一心只认为贺妃是居心叵测,所以才斥责了贺妃。
    从那以后,贺妃自然没有在提过这件事了。
    “哀家想起来了,那个时候,你母妃就怀疑西太后母子了吗?”东太后说道。
    “只是有一点疑虑吧,因为母妃说,父王死后,最得力的就是西太后母子了,她就没有任何证据,甚至那个时候,她自己也觉得是自己想太多了,加上看皇祖母这么支持西太后母子,就更觉得自己的想法太荒谬了,只是母妃一直都很防着西太后和陛下,她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却不可无,尤其是敌我不分明的时候,她每次抱着我进宫的时候,都是寸步不离,而且宫里的食物,也是从来不让我入口的。”宇文凌然说道。
    贺妃性子软和,但是却也十分细腻,她是全心全意的保护自己的儿子的。
    “那她到底是怎么开始真正怀疑的?”东太后问道。
    “让儿臣亲自对母后说吧,母后不要在为难凌然了。”一道熟悉的声音慢慢响起。
    东太后见推门而入的贺妃,一脸正色,她到底也没说什么。
    其实她到底是忽略了,这是和郡王妃,而贺妃才是和郡王府的女主人。
    以前她觉得贺妃没用,从来没把贺妃当回事儿,可现在,她却觉得自己是错了,也许贺妃温吞平庸的外表下,藏着并不是这样的躯体。
    “凌然你去吧,我陪你皇祖母说会子话,外头有人守着,你不必担心。”贺妃吩咐宇文凌然。
    宇文凌然点了点头:“母妃你同皇祖母好生分说,皇祖母年纪大了,您千万别着急,也别气着了皇祖母。”宇文凌然再三叮嘱着说道。
    贺妃笑了笑:“你这孩子,不用担心,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我心中有数。”
    宇文凌然这才一步三回头的退了出去。
    他心里其实也真的挺担心的。
    担心母妃和皇族会有冲突,毕竟皇祖母也打从心底里没瞧得上母妃,这一点,宇文凌然也是能感觉的到的。
    “你想说什么?”东太后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
    “母后,儿媳知道您是真的疼爱凌然,儿媳也知道,殿下的死,是母后心里永远的痛,如果可以,儿媳宁可当初死的人是儿媳,不是殿下,可是殿下已经过世这么多年了,母后也该放下了。”贺妃温言劝道。
    普天之下,敢这样对东太后说这话的人,恐怕也只有贺妃了吧。
    东太后听了这话,几乎是勃然大怒啊。
    她样手对着贺妃的脸颊打了下去,一耳光抽在了贺妃脸上:“你个贱人,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你对你的夫君,难道就薄情至此吗?”东太后冷冷的质问道。
    东太后这一巴掌的力气很大,打的贺妃耳朵嗡嗡作响,半边脸都红肿了起来,可是贺妃却没有任何的恼怒或者生气,她依旧面色温和的看着东太后:“母后,儿媳知道您不甘心,且儿媳也心有不甘,当年,儿媳也劝过您,让您别这么着急,我也理解您,因为殿下的私,父皇身子也垮了,几位皇子虎视眈眈,若是真由的那些人上位,咱们都要被啃得骨头也不剩了,可是母后,西太后母子也是琢磨透了您的心里,才会这样做的,如果不是当年您太惠及西太后母子,他们母子也不坑生出这样的恶毒的心思,也不会谋害殿下了,母后,事实已成定局,现如今,当今陛下深得民心,地位稳固,母后又想如何呢?”贺妃质问道。
    不得不说,贺妃对东太后现在所作所为十分的不支持,而且还很反对。
    “哀家想如何,你说哀家想如何,哀家的儿子别人给害死了,当然是要报仇了,这么多年了,哀家从来没有打消过这个念头,自从哀家知道真相的那一刻起开始,哀家就决定了,哀家要报仇,哀家一定要报仇,哀家要让那贱人母子付出应有的代价。”东太后狠狠的说道。
    “可是母后,你想过没有,如何报仇,怎么报仇,若是成功了如何,若是失败了会如何呢?”贺妃提醒道:“其实曾经有一度,儿媳也想替殿下报仇,可是最终还是打消了念头。”、
    “你先别说这些,哀家只问你,你是如何知道贱人母子做的恶事的?”
    “其实儿媳一直都没有证据。”贺妃叹了口气说道:“儿媳一直都是在怀疑,并不是和母后这般掌握了证据,儿媳是从西太后对凌然的态度上开始怀疑的,当年殿下走了之后,儿媳也一直都沉浸在痛苦之中,西太后对凌然很好,真的很好,这一点儿媳看着也十分欣慰,可大约在凌然三岁的时候吧,有一次儿媳进宫,那个时候,陛下已经被册封为太子了,儿媳带着凌然进宫去给西太后请安,西太后见到凌然,十分欢喜,抱着凌然不撒手,一直逗弄着凌然,还让人拿了榛子酥给凌然吃。”
    东太后听到这里,脱口而出:“凌然对榛子过敏,一岁的时候,就因为吃了一口榛子酥,浑身出红疹子发高烧,足足病了好些日子呢。”
    “对呀,母后您记得,这件事宫里的人知道的不少,因为凌然是在一次宫宴上,无意中就吃了一点,只是一点罢了,并且还是泡软了吃了一些,当时喂他吃的人,是平宁长公主,当然,长公主自然是无心之失,长公主对凌然的疼爱自然是不掺假的。”
    “你说西太后有意毒害凌然?”东太后问道。
    “不,西太后给凌然榛子酥,绝对不是想要害凌然,因为当时是众目睽睽之下,儿媳在场,平宁长公主也在场,平宁长公主急的一下子就把榛子酥给拿开了,并且还着急的说了凌然那次过敏的事件,那次宫宴,西太后也在,可是她却早就忘记了,这证明什么,这就证明,西太后往日里疼爱凌然,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并没有半点真心,若是真心疼爱一个人,是不会连这么大的事情都会记错的,这可是事关性命的事情啊。”贺妃说道。
    东太后重重点头,的确是如此,她是绝对不会记错的,平宁也没记错,可是西太后根本就不记得了,这只能说明一件事,宇文凌然对她来说,只是一个无关痛痒的人。
    “从那个时候起,我对西太后的看法很保留,她对母后,对咱们多半都是利用吧,并没有多少真心,可当时我说的话,母后根本不听,再后来,陛下就登基为帝了,对凌然和咱们都颇为猜忌,儿媳就只好阻止凌然进宫去,只是安分守己的做这个郡王。”贺妃解释道。
    贺妃的说法让东太后越发的痛恨西太后母子,觉得这对母子兼职卑鄙无耻下流到了极点了,对一个孩子,都能这么猜忌,逼迫的凌然养成了这样的性子。
    “其实类似的事情也发生过不少,儿媳既然察觉出西太后和陛下对凌然的态度并不友好,甚至还有些忌惮,虽然没有到除之而后快的地步,可却也差不多,儿媳就不愿意让凌然掺和到后宫的事情里来了。”贺妃说的很干脆。
    “母后,儿媳并不是温吞,也不是平庸,是不得不这样子,从凌然和梓儿的婚事上,母后还看不出来吗?西太后和陛下对咱们早就从心底里忌惮,防备,连凌然娶刘家女儿,都十分不愿意,母后若是有任何的异动,你说他们会如何对待咱们呢?”贺妃质问道。
    “你这些年,装出这个样子,就是为了打消贱人母子的疑虑吗?你瞧瞧你把凌然教养成了什么样子,半点野心魄力也没有,连他父王的三分之一都不及,你这样教养凌然,对的起你夫君的在天之灵吗?”东太后颇为动怒,她也没想到贺妃装的这么好。
    从前炎庆太子在的时候,东宫上下,都是炎庆太子来主理,她觉得贺妃平庸,实则不是贺妃平庸,而是人家夫妻感情好,炎庆太子不让贺妃操劳罢了。
    可后来贺妃却是真的装平庸了,为的是保护自己的孩子,保护宇文凌然。
    她作为母亲,自然是心甘情愿的,其实东太后这些年不也一直都在装安分吗?不问世事,可是私下里,却也一直都在暗箱操作。
    “我想如果殿下在天有灵的话,希望的一定是凌然可以健康成长,安稳生活,总比陷入这血雨腥风里要好的多吧,母后,儿媳知道您心里的恨,可是晚了,如果在殿下刚刚过世的时候,你对西太后母子要打要杀都悉听尊便,儿媳也绝对不会阻拦,可现在,文炎帝早就坐稳了帝位,即便您把殿下的死亡真相说出来,又有谁能信呢,即便大家都信了,那又如何呢,会有谁会支持母后,儿媳知道刘家和吴家是母后的后盾,可若是真到了关键时刻,刘家和吴家真的可以义无反顾吗?母后不要忘记了,这陛下早就不是当年要仰仗母后那个无知少年了,他老早就是一个真正的帝王了,他如今不同母后翻脸,不过是因为母后占了嫡母的名分,他不想被人诟病罢了,若是母后真的要推翻他的地位,您觉得他还会手下留情,还会对咱们客气吗?”贺妃一字一句的问道,虽然凄凉,但是每一句话都是无比的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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