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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儿子。”敖志全重重地拍了一下敖义阳的肩膀,“难道生命最后的两天就不算时间了吗?不到最后一刻,咱们可不能说没有时间了。即使只有一分钟的时间,咱们也要把事情做到最好。”
“走了儿子,喝酒去。这两天你好好陪我和你妈,就是对我们最好的报答……”
……
后来,敖家人担惊受怕地过了一天又一天,死亡并没有如期降临。当他们意识到自己或许不会死时,后知后觉明白,是命行役不计前嫌帮了他们。
那一刻,他们一家的心情都十分复杂。
狭隘的从来都是自己,不是别人。
敖家人破产了,生活困顿,但还是全家过来给命行役道了谢,留了一笔钱和一些礼物。命行役只让他们积善行德,多做善事,再无半句多余话。
许久以后,还是从陈厚忠口中知道。敖义阳经此一朝,整个人稳重成熟了许多,努力学习,毕业后和敖志全一块努力重建了昔日的公司,再不是从前嚣张跋扈的富二代。有了敖义阳的加入,加上敖志全以前的经验和人脉,上阵父子兵,父子俩很快重拾了家业,甚至有越做越大的趋势。
等敖家事业稳固后,命行役时常还会收到对方的礼物,而谁也没想到,敖家的心意,一坚持就是几十年。
敖义阳成了社会公认的成功人士后,也常常在采访中向命行役致谢。
当然这都是后话,暂且不提。
说回来,解决完敖家的事回了三溪次日,吴蔚接到了公司的来电。因为公司新开发的一块地皮出了事,他得立刻回去处理,不得不和命行役辞行,返回了西南。
命行役在吴蔚离开后,也不知道是不习惯突然冷清下来的屋子,还是不习惯身边没了朝夕相处的人,工作效率大大降低,原本剩下的玉符一天就能完成,他还多拖了一天,就连去鬼街的计划也因此搁置了。
这两天小黑的身体状况好了很多,可惜的是他的主人没空来带它回家。
命行役对它的印象还停留在山上病恹恹,小小一坨的时候,所以下意识就会多宠着它。小黑或许继承了将军十分优良的血统,如今还是小小一团时就显露出了它的聪明,大概知道命行役不舍得教训他,就跟串了哈士奇的血统,整天在家闹得鸡飞狗跳,拆家本事一流。
将军受不住小黑的调皮捣蛋,每次命行役都能从它眼里看到满满的嫌弃。
甚至有时候,将军还会咬着命行役的裤子,拽着人到吴蔚住过的房间,仿佛在询问他,小黑的主人什么时候过来把它的崽子带走。
大概这就是所谓的远香近臭。
或者真不愧是亲妈,孩子还小时就把孩子的性格摸得明明白白,提早给孩子安排了去路。
命行役花了两天时间,终于慢悠悠地刻好了最后一个玉符。
当玉符完成时,心下微动,想到多天未联系的吴蔚,像是找到了交谈的契机,掏出手机给对方发去了短信,询问他玉符什么时候过来拿。
吴蔚正皱眉看着资料,只要有人瞧见他的表情,都知道此时他的心情并不算好。秘书站在一旁大气不敢出,就怕触了他霉头。
而就在这时候,一声清脆的叮咚声响起。
秘书看见吴蔚拿过了置放在一边的手机,随意地翻看了起来,然后不知道看了什么,他隐隐觉得对方笑了那么一下。
秘书惊了。
最近因为公司一个项目的地皮出了些事,他们的大少爷已经许久没笑过了,那眉头天天蹙得老高,周身散发出来的气息能冻死三百米内的人。这几天公司内所有的人都在提心吊胆,忐忑不安,就怕惹恼了这位太子爷。
吴蔚没想到会收到命行役的短信,开始心里还有些小愉悦,但是一想到自己没法回三溪镇接小黑和拿玉符,也没法见命行役时,他整张脸又黑了下来。
秘书刚高兴没一会,见他突然又不悦了,心瞬间跟着提溜了起来,很想知道发短信的人都说了什么,让大少爷一会高兴一会生气!
另一边,当命行役收到吴蔚“短期来不了”的回信,那一刻的心情竟有些难以言表。
他叹了口气,正准备做别的事时,凑巧瞧见了小黑爬到将军头上,把将军的身体当滑梯滑下来的画面,心头又动了一下。
他默默开了摄像头,给将军还有小黑来了个特写。
发了短信后,吴蔚有些纠结地逐字逐句研读他回过去的消息。
他这么回会不会显得太不平易近人?
他换一种委婉的方法,或者多加几个字会不会好一些?
最重要的是,命行役会不会觉得他太冷漠?
吴蔚千思百转,越想越后悔没有多思考几分钟再编写刚才的短信。
而就在吴蔚想着要不要再发一条信息过去解释一下自己是因为工作繁忙过不去时,手机又叮咚地震动了一下,是命行役给他回复了。
命行役回了一句“记得劳逸结合,注意身体”后,还给他传来了一个视频。吴蔚点开一看是小黑和将军,脸色整个都柔和了下来。
看着又“变了脸”的吴蔚,秘书已经在一边哭了,他猜不透总裁的心思,他不是个合格的秘书。
不知道是不是今天互相以短信寄情给了双方启示,之后没能见面的日子,两人互发手机短信的频率远远高于从前的二十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