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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行役和吴蔚就这么互相搂着假寐了起来。而这一假寐,吴蔚却是真的睡了过去,可能是命行役怀抱太暖了,也可能是知道命行役就在身边,太过于安心。反正这一觉,一直睡到了深夜,然后吴蔚是被开门的吱呀声吵醒的。
吴蔚刚醒,还有些迷茫,命行役拿过外套帮他穿了起来,低声说道,“外面出事了。”
吴蔚闻言,睡意顿消,“怎么回事?”
“暂时不清楚。”命行役神态严肃,“不过刚才我闻到了一股焦味,很可能哪里被烧了。”
吴蔚也不在耽搁,穿上衣服就和命行役出了房间,往面馆外赶去。
等他们人到了大堂,就已经看到了门外闪烁的灼灼的亮光。而他们出了面馆,映入眼帘的首先便是一栋被烈火吞噬的房子。火势又猛又烈,就像个张牙舞爪的恶魔,猖獗无比。
火焰已经把整栋房子覆盖,就是离了有百米远的他们,都能感受到大火喷发出来的热气。
这场火也不知道烧了多久,看着熊熊的火势,可能已经燃烧了有十多分钟,被困在里面的人只怕凶多吉少了。
要不是命行役几人闻到了焦味,这火大约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来了又走。
三个保镖冲出来时就打算去救人,只是火势实在太猛,他们连靠近都不能,带火的瓦片甚至会飞溅到脚下。
罗赤原本想用法术,奈何还是迟了一步。
“阿弥陀佛。”罗赤默默念了一段超度经。
这场大火起火快,熄灭得也快。一转眼,那旺盛的火焰就奇异般地慢慢没了,而那栋楼房,则直接被烧得脱皮又脱相,鼻下的焦味越来越浓烈。
火灭了后,命行役等人才缓缓走了过去。地上全是被烧得焦黑的垃圾。虽然火没了,但人走进后,依然还能感受到一股闷热的气息。虽然他们没有往里走得太近,但抬头往上看,就能看到窗户上印出来的三道黑影——黑影张着嘴巴,瞪着眼睛,明显在临死前,正在惊恐慌乱地求助外界。
可是没有人来救他们,他们只能扑在窗户上,被烈火烧得只剩下了人印子。
三个保镖手上不是没沾过人血,但看到这个画面,还是有些于心不忍,他们纷纷偏开了头。
焦味实在不好闻,吴蔚有些犯恶心地掩了掩唇。命行役看见他的动作,伸手过去拉住了他的手,而命行役这一拉,吴蔚觉得鼻下像是闻到了命行役身上一直带着的体香味,隐隐绕绕的,竟渐渐压下了那反胃感。
“贫僧打算进去看看。”罗赤对众人道。
吴蔚说:“我也想进去看看。”
“火刚灭,房梁可能会塌,进去后都要小心谨慎。”命行役没有阻止他们,而且看着也打算进去一探究竟。
决定进去,也就不耽搁了。他们避过地上的垃圾,缓慢地踏进了被烧得只有空架子的屋内。这是栋二层高的小楼房。一楼被弄成了商铺,主要用来卖糖水,此时糖水洒了一地,让地面黑糊成了一片。而屋内的桌子椅子,锅炉全都被烧得只剩一块半块的外皮。
在大堂中心,还躺了一具被烧焦的尸体。从身形来看,应该是个男人。尸体头朝门,从姿势来看,对方或许在大火下有过逃生的准备。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仅仅只是与大门几步之遥的距离,对方都没能逃生成功。
命行役蹲在尸体旁边,手上拿着外面捡的木棍随意地翻了翻,他的视线从尸体的上身一路移到了双腿,最后在脚踝处顿了顿。
命行役丢开棍子,站起身道,“有东西拉住了他,没让他跑成功。”
在尸体的脚下,隐隐有一道血迹。因为血迹变黑了,混在了房梁坠下的废料里,很难被发现,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那是血。
血迹足有一米长,凭这可以猜测,这具尸体死前应该是从血的另一端爬到了这一端,并且中途有挣扎,有些血迹还泼洒到了这条血线两侧。
而在这种大火下还能拽着人不让人跑的,想想就知道只能是……厉鬼!
罗赤眼神沉了沉,“阿弥陀佛,这恐怕不是一场意外。”
“上二楼看看。”
命行役率先一步走上了楼梯。楼梯上都是玻璃碎片,人往上走得极其小心,连扶手上也不能幸免。命行役自己走的时候,还刻意放缓了脚步时不时扶一下吴蔚。
等六人上到二楼,看到的画面比一楼还要糟糕。地上根本没有一处地方是好的,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地面全是玻璃、断了半截的梁柱,还有一些已经看不清楚模样的东西。
从外面看到的那几个贴窗的人影,就在二楼的某间房间内、这间房间的门是紧锁的,此时已经有一半脱了架子。保镖上前踹了一脚,直接就把挂着的另一半架子给踹到了地上。
众人从门口进去,一眼看到了趴在床上被烧焦的三具尸体,不,或许该说四具,还有一具小婴儿被人抱在了怀中。
这四具尸体除了婴儿外,其他三具应该是两女一男,抱着孩子的应该是婴儿的母亲,另外一男一女,看身材和身高,还有被烧剩下的一些碎布块,可能是主人家的父母长辈。
命行役把视线从这几具尸体上移开,放到了屋内的环境上。他转了一圈,忽然驻了足,弯腰捡起了一块巴掌大被压在一块大玻璃下的碎胶片——那是一张在火灾下幸免于难的相片,虽然只有一小节,但刚好是全家福最重要的头身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