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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朱子深命令所有能动用的势力去寻找梁庭宇,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几日下来却无丝毫消息。
他自己整夜整夜的坐在梧桐树下,脑子里全是那个人的模样,乖巧地对自己笑的样子,张牙舞爪挑衅自己时的样子,被欺负时敢怒不敢言的样子,有求于人小心讨好自己的样子……
梁庭宇消失后,他回来时才发现自己腰间挂碰上的荷包也不见了,那里面装着两人的结发,他知道,是那日梁庭宇跳下城墙之时,故意顺手拽走的。
七日之后,侍卫来报,说是有人知道梁庭宇的下落,要面见他,朱子深听到消息,猛得起身,眼前阵阵发黑,差点摔倒在地,幸好旁边的陈哲远伸手扶了一把。
来人正是迟十七!!
十七接到消息梁庭宇他们要动身回梁国都城时,便从梁国边境赶回都城。本来十七是打算入宫先梁庭宇一面,留下来保护他安全,谁知还没来得及入宫。
便在城墙附近看到梁庭宇从十多米高的城墙上跳了下来。十七来不及思考,当即便将人救走,经过几番救治救治,梁庭宇终于清醒过来,虽然还没死,却也只吊着一口气,全身多处骨折,内脏受损,最重要的是梁庭宇毫无求生意志。
在第七日再次醒来后,梁庭宇勉强能开口说话,开口便要见朱子深,十七无奈之下,只能动身去找朱子深。
梁庭宇伤的实在太重,见不得风,屋中被挡的严严实实。
听到门响,躺在床上一动也不能动,只能望着房顶发呆的梁庭宇,右手勉强能动了动,艰难得侧过头,看向门口方向。
只几天没见,朱子深倒是憔悴了不少,梁庭宇从刺痛的喉咙间挤出一声嗤笑,开口的声音嘶哑难听,“朱子深啊朱子深,你赢了,是我棋差一着!”不过一句话,梁庭宇喘着气说得断断续续。
“你过来。”看朱子深整个人僵在原地,动也不动,梁庭宇强撑着最后一口气,笑道,“不用担心,我全身骨头都断了,杀不了你的!”
朱子深缓过神了,紧走几步,半跪在床前,看着梁庭宇浑身上下被血染红的白布,想要伸手却又不知如何下手。
“你不是想要盟书么,讷,桌子上就是。”梁庭宇呼吸声一滞,似乎是痛极。
“别说话,我带你去找最好的大夫。”朱子深的声音带着颤抖,却又无从下手。
好像未听到朱子深的话一般,梁庭宇自顾自地开口,“从一开始我就应该明白,你最爱的是你的江山,你的妹妹,你的庆国百姓……何曾有过我一丝一豪的地位?在你心里,我是不是连个臣子都比不上?”
口中涌出一股鲜血,朱子深抖着手去擦,梁庭宇却笑道,“你说的对,我就是个傻子,我一起以为就算我们最后不能真的在一起,起码曾经是真心相爱过。即便你从来没有承认过,我依然这么告诉自己,”
“你真是好极!好极!你不是喜欢你的江山么,我成全你,你,你的盟书也还你……”说话间,梁庭宇已是出气多,进气少。
“你给我记住了,我不是你的臣子,也不想跟你有任何关系,这辈子下辈子……”梁庭宇嘴里的鲜血一股一股地往涌,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朱子深被鲜红的血刺地眼睛生疼,抖着手要捂住梁庭宇的嘴唇,整个掌心都是温热的鲜血,触手间梁庭宇的鼻息间已没了气息。
失神地跌坐在地上,朱子深麻木地拍拍梁庭宇的脸颊,“梁庭宇,别闹了!醒醒,你不是要报仇么,我带你去,现在就带你去,快起来!”
门外的十七听到动静,推门进来,眼中的情绪翻涌,握着刀柄的手紧了松,松了紧,最终还是放松了掌心,“拿了东西快滚!”
若不是梁庭宇留下一封信要他不准找朱子深麻烦,他拼了命也要朱子深付出代价。
梁庭宇留下的信上只写了几个大字,‘不准找他麻烦’。十七远远没想到,这封信本是为了在朱子深面前保下他的命,没想到信最后居然落在十七手中,引起他的误会。梁庭宇跟朱子深相处三年,对枕边人也算是有所了解,或许朱子深对他的真心不多,但他还是愿意以命为注堵上一把,就赌他在朱子深心中的地位。只是便宜了梁庭轩那厮。
朱子深眼底带着血红,双手用力将已经没了气息的梁庭宇打横抱起,直接忽略站在一旁的十七就要离开。
十七刷地拔刀出鞘,正要飞身上前要拦下朱子深,不知从哪里突然冒出几十个黑衣人,冲着十七就围了上来。
“留活口!”朱子深小心翼翼地抱着身体已经有些僵硬的人,淡淡朝黑衣人吩咐道。
不管身后刀光剑影的打斗,朱子深抱着人离开小院,没有回梁国皇宫,朱子深径直带着人回到驻兵之处,以最快的速度回了庆国都城。
此次庆国新皇带着军队前往梁国,一来一回耗费诸多粮草,却未做成任何事情。庆国朝中议论纷纷,然而碍于新帝回国后越发爆糙的脾气,无一人敢当面提出异议。
朱子深即位后,勤政爱民,只三年不到,便熬坏了身子,二十出头,身子已经呈油尽灯枯之像。
自知时日无多之时,朱子深下令命朱子洛回都城继承皇位,谁知朱子洛竟然直接拒不接旨,还在回信中直言自己喜欢男人,不适合继承皇位,让朱子深另立他人,朱子洛愿意终身守在耿狄边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