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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是我对不住他嘛,我坏了他的修行,想法子给他补上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嘛。”
林信捡起药杵,在他面前蹲下,摇晃着帮他捣药:“我真的很需要雪莲,要是没有雪莲,我就会良心不安,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快乐的。何皎,你再给我一株雪莲,我当牛做马报答你。”
何皎不说话了。
林信抬眼,朝他眨了眨眼睛:“真的,当牛做马。”
何皎想了想,咬牙道:“给你给你,后院还有最后一株,等会儿给你挖。”
他笑着抱拳:“多谢。”
“你若是有心,不如帮我想想,怎么解决地租的问题。”
“怎么?”林信继续捣药,“扒皮兄又给你涨地租了?”
天山山阴,为一匹通体灰黑、名叫秦苍的狼妖所占,要想留在此地,就得交地租。
地租之高,令人发指。
据说狼吃东西都扒皮,现在看来,果然不差。
所以林信与何皎私底下喊他扒皮兄。
附近的小妖怪们因为付不起房租,很多都离开了,但是何皎舍不得天山独特的适合种植药材的气候,一直勉强承受着疯涨的地租。
林信问道:“现在涨到多少了?”
何皎伸出一只手,张开五个手指。
“五十灵石?”
“五百灵石。”
林信倒吸一口凉气:“真是不负盛名啊,不负盛名。”
他摸摸衣襟与衣袖,掏出一袋灵石,点了点:“出来得急,只带了三十个。”
何皎起身,把自己藏在床底下的存钱罐搬出来,灵石零零散散的落在地上,两个人一起点了一遍,两百零八个。
林信吃了一颗山楂丹:“等我回去就帮你补齐。”
何皎没有说话,默默地把灵石都收起来,又拿起一个小葫芦:“不如我把他给药死吧?”
林信一激灵,忙劝道:“这样不好。他是狼,你是兔子,他要是回光返照,那你也死定了。”
何皎有点绝望:“他又不缺钱,他到底要什么?”
林信摇晃他:“振作一点,振作一点。”
正说着话,外边又有人敲门。
何皎起身开门,一见来人,便道:“不是还没到收租的日子吗?”
原来来人是地主秦苍的手下,一只刺猬。
刺猬道:“我们老大说,五百灵石的地租,你也可以不用交。”
他挑衅地看了一眼屋里的林信:“老大听说你种药材,让你交一株雪莲上来,抵作房租。”
冷风迎面吹来,何皎吸了吸鼻子:“雪莲只有一棵,我已经答应送给朋友了。五百灵石我会按时送过去。”
他毫不留情地把门关上。
林信探出脑袋:“他是不是跟我有仇?”
何皎撇嘴:“不知道。”
又过了一会儿,再一次响起了敲门声。
还是那只刺猬:“我们老大说,他只要雪莲,不要灵石。”
“知道了。”何皎再一次关上门。
林信提起切药的砍刀:“这明明就是和我有仇吧?”
第三次响起敲门声,那只刺猬来回的跑,也很无奈:“那个……我们老大有请,两位都请。”
果然就是跟我有仇。林信把砍刀扛在肩上,缓缓起身:“走。”
温香软玉入怀,何皎抱着他的手臂:“仙君罩我。”
林信昂首挺胸:“你放心。”
“呃……那个,信信啊,你把刀刃搁在自己肩上了。”
“呜。”林信捂着肩膀,跪倒在地。
何皎叹了口气,看看他肩上的伤,其实就是衣裳划了一道:“别丢人了,皮都没破。”
*
天山常年积雪覆盖,厚雪之下,洞穴相通。
扒皮兄秦苍占地为王,就住在天山的洞府之中。
洞中篝火,兔皮石椅。男人撑着头,靠在兔毛坐垫上,斜斜地一睨眼:“夫人和那个小……奸夫怎么还没来?”
他再抬眼,便看见小奸夫——林信——的仙仗自九天而来。
先是两列仙官,腾云而来,提灯排列;另有两列仙官,各捧器乐,吹奏弹演,仙乐飘飘;又有两列,躬身而请,传呼仙仗,自九天而来。
看得一洞府的小妖精们都呆了。
仙官们都红衣蹁跹——
林信躲在一边,手里抓着一把山楂开胃丹,一颗一颗弹出去,将它们变作仙官。
他捋了把头发,将原本披散下来的头发用玉冠束好。一身繁复仙服,衣裳华丽,镶金绣玉。
林信一把搂住何皎:“再穷再恨,出门不能跌份;再累再难,输人不能输阵。走。”
仙云无瑕,仙气曳曳。
林信给自己设计了一套闪闪发光的出场方式。
最后他在秦苍面前站定,一扬手中白鸾尾,仰着头,抱着手,恣意狷狂:“在下林信,不知阁下有何见教?”
见这架势,秦苍倒是被他唬住了一秒。
随后反应过来,只道是林信挑衅他,面子上挂不住,站起身来,一甩衣袖,把何皎推到安全区域,吩咐底下人:“看好夫人。”
他祭出法宝——
仙君之间对打,大多是祭出法宝对着砸,这样既不伤修为,也不伤和气。
妖魔之间,大多是真身上阵,打得兴起,还会变幻出本体,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