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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是功力被封,林信在他身上看不到任何魔气。
也正因为功力被封,他没有察觉到林信进来。
直到林信喊了一声:“富贵儿?”
扶归忽然抬头,看见林信站在门前,激动地骂了一声:“娘的,林信,你就是我亲爹。”
他猛地站起身来,往前疾走几步,将案上东西都掀翻。
可是还没走出几步,他便仿佛被什么东西绊住了脚,不自愿地停下了脚步。
林信低头看去,原来扶归脚上,缠着一条拇指粗的长蛇链。
扶归原本不大好意思让他看见这东西,他既然都看见了,也只能扶额失笑。
林信没有多看,很寻常地挪开目光。将门外的顾渊拉进来,然后关上了门。
他问扶归道:“你是怎么回事?那天我们不是一起出城的么?”
扶归重新坐回软垫上,愤怒捶桌:“我原本是想去周游魔界,探索一下仙魔奥秘的。结果那天我走出去没多远,就被一个新型骗局给骗了!”
扶归表示,自己不想详细描述这个魔界新型骗局,不要问他。
于是林信问:“然后呢?”
“然后扶珩那个小兔崽子就追上来,非说我几百年没出过魔宫,不明白外面的世界有多危险。”扶归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那时候就觉得那个小崽子在设局骗我。”
“那你入局了么?”
“我当然没有。”扶归一摆手,“然后就是哐哐哐一顿乱锤,锤得昏天黑地……”
“噢,然后你就被抓回来,还被关在你原本的住处,好像什么都没有变过,你只是出去体察民情,最后又回来了。”
“我怎么知道他出去一趟,花样儿变得这么多?斗法也不好好斗,尽使些邪门歪道。”扶归忽然想起来,“怪不得是胡离养出来的,真是狐狸。”
“那他把你关在这儿……”
林信忍不住轻笑出声,在扶归看向他的时候,努力忍住。
“他要是抓我回来,也就算了,他……”扶归狠狠地咬了咬后牙,从地上扫翻的东西里捡起一封折子,“他让我在这儿给他批折子,没日没夜的批折子,他自个儿当上了魔尊,要前任来给他批折子,他简直是有失心疯。”
林信还没来得及笑,扶归又道:“不止这个,其实我想过和他谈谈心的。我说之前的事情可能是有点误会,你猜他怎么说的么?”
“怎么说的?”
“他说是他错了。他错了,他现在倒是放了我。”
“你猜猜他还怎么说了。”
“嗯?”
“他说他给过我机会,我问他什么时候,他说上回在大街上的时候。”扶归捂着头,感觉自己的脑袋要爆炸,“他说那时候他和胡离说话,父慈子孝的时候,他知道我在旁边,要是当时我跟他回去,就没有这一出了。”
他被抓回来好几天了,好容易找到一个熟人听他诉苦。一开始还能控制一下情绪,到后来实在是忍不住了,气得都踩到案上去了。
“娘的,我简直是满头雾水,我怎么知道他那是给我机会了?”扶归道,“林信,还有一件事情,我必须要批评一下你。”
“我怎么了?”
“后来我问他,他是怎么看出来,城楼上那个纸人是假的。你猜他说什么,他说感觉不对。我问他什么感觉,他说他对我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扶归怒骂一声,“什么狗屁感觉,我当时请你做纸人的时候,怎么就没有把这个狗屁感觉给算进去?你做纸人的时候,怎么没有把这个感觉给算进去?”
林信试图安慰他:“你先从桌上下来……”
身边的顾渊扯了扯他的衣袖,看了一眼关上的殿门,轻声提醒道:“林信,外边……”
“我知道。”
只有被封了功力,感觉不大敏锐的扶归不知道。
林信劝道:“你先从桌上下来,你现在没有术法傍身,□□凡胎的,小心摔跤。”
扶归啐了一口:“他就是想把我养成一条狗。”
林信不大坚定地替扶珩解释:“他大概也没有这样的想法,不过是……”
正当此时,殿门被一把推开。
十六七岁少年模样的人,站在门前,微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小声辩解道:“我没有。”
扶归一愣,张了张口,连骂也骂不出来了。
却见扶珩半举起右手:“我同义父说的感觉,是手的感觉。”
他在城楼上,是一手抓住扶归的手,一手以魔气幻剑的。
“小的时候,义父牵我,不是纸人那样的感觉。”
扶归仍是怔怔的,转眼见林信起身要走,慌乱地连忙去拉他的衣袖:“诶!你别走啊!林信,你是我亲爹,你别走……林信!”
林信拉着顾渊,低着头就出去了。
临走前,还对扶珩抱了抱拳:“对不住,打扰了。”
林信小心翼翼地将殿门关上,回头却看见胡容也站在外边。
胡容向他走来:“兄长说魔界凶险,让我送你回家,如果事情解决了的话……”
顾渊攥住林信的手:“我会送他回去,你大概不知道他住在哪里。”
胡容瞥了他一眼:“走一趟就知道了。”
不想与他纠缠,顾渊转头对林信道:“林信,他瞪我。”
这招百试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