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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信有些不解,抬眼看他:“啊?”
“情劫早就已经过去了,早知道你老惦记着这个,老夫早就该给你上思想课了。”
其余九百多世情劫,林信都忘记得差不多了,只有最后两世,他勉强让自己不要忘记。
老君继续道:“凡人大多生年不满百,尚且懂得往事不可追。你是神仙,怎么连这样简单的道理也不明白?”
林信愣了愣,仿佛还是不明白。
“有的事情,总是从往事着手,对当下没有益处。”老君叹了口气,正色道,“这就是神界把玄光镜管起来的原因。”
林信试图反驳:“可是……”
“你前几日从魔界那儿得了一面玄光镜吧?”
“是。”
老君了然地笑了笑:“且看着吧。”
又过了一会儿,老君道:“对了,前几日我与你师父玉枢仙尊商量你拜师的事情,挑了几个日子,观礼的宾客单子也拟好了。还有你要穿的衣裳,你从前也没师父教,自己随便琢磨着画符,要送你的法器,你师父给你准备了。你什么时候得空,去他那儿看看。”
林信点点头:“我知道了。”
“你不要嫌麻烦……”
“我没有嫌麻烦。”林信向他笑了笑,“我明白的,多谢你老。”
老君是想教他。
“明白就好,往后要应付的事情多着呢。”老君抬眼看向对面的月老,“老头儿,红线理清楚了没有?”
“好了好了。”
月老将理清的红线绕成一匝,放在案上:“算是给信信和顾仙君的……”
林信与顾渊同时道:“有了。”
林信的右手挽起坐在对面的顾渊的左手,五根红线,很复杂地缠住了。
是当日在天池,林信趁醉给他缠上去的,所以缠得不怎么清楚。
但是顾渊说的不是这个,他说的是——
顾渊从袖中拿出一捆红绳。
是红绳,而不是红线,拇指粗的红绳。
其余三人见状,微微一愣,林信看着那红绳,竟有些怕它磨得手疼,下意识想要撤回自己的手。
老君与月老对视一眼,一起无奈地低下了头。
这么久了,神君还是什么都不懂。
这种东西,能直接放到林信面前吗?看把孩子给吓的!
月老收回自己的红线:“有了就算了,不要浪费资源。”
再坐了一会儿,林信与顾渊便要辞行。
老君看着他二人离去的背影,轻叹一声:“总算是圆满了一阵子,我可算是磕上糖了。我要再跟他俩的情劫,我的心都快碎成渣子了。到时候我就得跟信信一样,换一颗石头心了。”
月老只是笑了笑,举起酒杯,碰了一下他的杯沿:“敬我不容易的老同事。”
林信与顾渊出了天喜峰,顾渊扯了扯他的衣袖:“现在去哪里?”
林信伸了个懒腰:“我要回去补觉。”
顾渊大概是有话想问,还没来得及开口,林信便朝他招了招手:“圆圆,你靠近一点。”
顾渊倒是很听他的话,不过林信也没说清楚,是要他整个人都靠近,还是要他的脸靠近,所以他向林信那边走了一步。
林信低头,用自己的脚尖别着他的脚尖。抬头时,不知道是不是无意,狠狠地蹭了他一下。
林信舔了舔唇角,问他:“怎么样?甜不甜?”
顾渊整个人都怔了怔,抬手想要按住他的脸,林信却张开手,在他面前挥了挥。
“你看这是什么?”
是一巴掌?是五根手指?是他充满父爱的大掌?
顾渊握住他的指尖,在他的手背上印下一吻:“是本君的荣幸。”
林信也不知道他跟谁学的,急急地抽出自己的手,回家补觉,走在星灯缀成的云道上,步伐轻快。
第64章 凤凰
当时老君为了哄林信拜师,给他放了一季的假。
近来林信闲得很,在家里窝了两天,缓了缓神。
这天一早,便打扮得整整齐齐,去访他师父玉枢仙尊。
玉枢仙尊独居一片山头,上回见面的时候,林信就来过这儿了,此次再来,也更熟悉一些。
仙尊座下并没有伺候的道童,他在昆仑山中,自凡人修行成神,一直保留着从前做道士苦修的习惯,凡事亲力亲为。
林信站在无极殿殿门前,等了一会儿,估摸着师父的早课结束了,紧张地搓了搓手,然后抬手叩了叩门。
他算的时间很准,敲门时,玉枢仙尊正好做了个收式。
玉枢仙尊来给他开了门,林信作揖,问了声“师父好”。
上回见面的时候,林信不大愿意拜师,所以吊儿郎当的;今日再见,虽未行拜师礼,但他二人已经是师徒了,所以林信也端端正正的。
玉枢仙尊笑了笑,摸摸他的脑袋:“甚好。”
仙尊带着他进了内殿,随口道:“前几日听老君说,你被一只孔雀给欺负了?”
他说的是孔疏冒充“公鱼”的事情。
林信拢在袖中的手指相□□了点:“没有,我又欺负回去了。”
仙尊没有回答,林信还以为他是生气了。其实看玉枢仙尊温温和和的模样,林信大概也能猜到,他应该不喜欢会惹事的徒弟。
内殿案上,放着几本经书,玉枢仙尊翻了翻,从里边抽出一张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