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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哦。”林信再翻了翻,最后翻出自己用来练习画阵法的废纸,“这个这个。”
司悬将砂锅放下,拂了拂衣袖,转头看见栖梧就蹲在共用的木柜前翻东西,便道:“七五,拿一下碗。”
林信坐在石凳上,雀跃地踢了踢腿,忍不住想笑的心思。
栖梧蹲在橱柜前,将门打开,然后“啪”的一声,又把门关上。
他实在是不怎么会骗人,林信连忙跑上前:“天呐!二师兄,你的手被柜门夹了!”
栖梧尽量让自己的语气里有些情绪起伏:“是啊。”
“让我看看。”林信在他身边蹲下,装模作样地捧起他的手看了一眼,惊呼道,“大师兄,你快来看啊!二师兄的手指被柜子夹掉了!”
司悬一愣:“啥玩意儿?”
虽然不信,但他还是走上前看了看。
当看见栖梧的手之后,司悬还是不敢相信地骂了一声。
但他很快就冷静下来,问道:“七五,掉下来的手指呢?”
“我……”栖梧顿了顿,弱弱道,“不知道,大约是被夹在柜子里了。”
“滚去一边坐着,疼的话自己磕点麻沸散;我告诉师父一声;小师弟,找一下师兄的手指掉哪里去了。”
司悬拍了一下偷笑的林信:“你还敢笑,你二师兄都这样了,你还笑,没良心。”
林信蹲在地上,脑袋埋在臂弯里,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司悬回过味来,一把抓过栖梧的手,捏了两把。
“好啊,你们两个合起来骗我,吓我一跳。”他踢了一下林信的屁股,“你还笑,就是你来了,带坏了七五,他原本不会撒谎骗人的。”
栖梧便道:“可是师兄上回也骗了我们。”
司悬振振有词:“昨天的我不是今天的我。”
“不要胡闹了。”他搬出大师兄的架子,“过去喝汤。”
喝汤喝了一半,司悬给林信夹了一块肉:“趁着胡离还没回来。小师弟,你给我也弄一个七五那样的。七五太老实,狐狸精明,我才能骗过他。”
于是,胡离回来时,林信还坐在石桌前比划阵法。
他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三师兄,你回来啦!”
“嗯。”胡离看了一眼石桌上的砂锅,“师父又煲汤了?”
“是呀,我和另外两个师兄已经喝过了,给师兄留了两碗。”
胡离洗了手,在桌前坐下,随口问道:“他们两个人呢?”
“二师兄带着小奴出去玩儿了,大师兄说,也给小奴喂一碗汤,就端着碗出去找他们了。”
胡离给自己舀汤:“你怎么不出去?”
“我在进行严肃的学术研究。”
胡离笑了一声,低头喝汤。
他还没喝几口,便听见外边一阵吵嚷。
因为栖梧不会骗人,被司悬留在外边,他一个人抱着猫跑回来:“林信,林信!你快点管管你的猫,他咬住我的手指不放了!”
大师兄演技甚佳,一边说话,还一边吃痛抽气。
胡离听见这话,也只是笑了一声:“你肯定又招惹他了。”
林信忙放下书册上前,叫道:“天呐!三师兄你快来看看啊,大师兄的手指被小奴咬掉了!”
小奴一脸疑惑,喵喵喵?这群人都在说些什么疯话?
胡离听林信说话,也只当是他夸张,放下汤碗,上前看看,一面道:“你学的是阵法,又不是文学艺术加工。咬掉一点皮,就说手……”
待他看清楚司悬的手之后,他也被吓了一跳。
“我……”
林信和司悬从未听过这等言语。
“师兄,你疼吗?”
胡离想要碰碰司悬的手,但是司悬躲开了。
“我都这样了,你还问我疼不疼。”
胡离怔怔的:“那你的手指呢?”
“当然是在小奴那里了。”
“哦,那我帮你拿出来,然后找师父帮你把手指接上去。”
胡离抱起小奴,摇了摇:“快,快把我师兄的手指吐出来。”
司悬用手指戳了戳他:“好了好了,哄你玩儿的,手指在这里,你别晃他了。”
胡离看看他,再看看林信,一尾巴把他们扫到墙上。
“都给老子滚。”
又过了一会儿,胡离悄悄拉了拉林信的手:“信信,给我也弄一个吧,正好七五还没有回来,等一下可以逗他玩儿。”
正说这话,栖梧从外边回来。
师兄弟四人面面相觑。
正所谓冤冤相报何时了。
大师兄怒喝一声:“一点都不团结,有负师父的教导,全都滚去面壁。”
当然也包括他自己。
只是林信作为罪魁祸首,站得最久。
他低着头,额头与脚尖都抵着墙壁,面壁思过,流下了一点都不悔恨的泪水,也就是,笑出眼泪。
*
又过了几日,林信便要随二师兄栖梧下凡。
临行前,大师兄拍拍他的肩:“你二师兄稳重,出门在外,要听他的话。”
林信点点头:“我知道了。”
司悬又嘱咐栖梧:“做忠臣……不要动不动就死谏,虽然你死不了,但是被弄死一回,还挺难受的。”
“你……”他最后嘱咐胡离,“做奸臣,悠着点儿,小心被人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