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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从旁边的小巷里突然冲出几个半大的孩子,陈二狗不得不停下来等人过去。
等他再抬头时,哪里还有何碾之的影子,他叹口气,到没真想跟着他去他府上做客,只是这相处也有小月余,连道别都还没好好说上一句。
他牵着马正要寻个客栈,四周人群却突然爆发出欢呼,陈二狗好奇的看过去,被人群围着的中间,正施施然走过来一群人。
最前面有两个带刀的侍卫开路,后面是一顶奢华的轿子,红木轿身,从上面垂下坠着玉珠子的流苏,随着轿身移动而前后摇摆,他的旁边跟着几个下人。
可其中一个尤其打眼,他不同于一旁几个下人穿的黄衫,而是穿着白色的锦锻,他的头发在脑后梳了个发髻,用一跟金簪束紧,腰间缠着的腰带上,还嵌着玛瑙。
陈二狗看得出来,这轿子里的人很受百姓的爱戴,想必是哪家的显贵吧。
他正打算转身离开,那轿子中却伸了只手出来,十指纤长,这只手一把拉住跟在一旁的锦锻男子,往里一带,将人拉了进去。
就是这么一带,让先去一直垂着头的男人惊慌的抬头,陈二狗脚下一定,那露出脸庞的男人,好像是汪畏之?!
他赶紧牵着马匹往轿子移动的方向前进,一面往那里张望。
可这轿子颠颠的往前走,陈二狗跟着到了一城门外被两旁看守的士兵拦了下来,那轿子已经进了门渐行渐远了。
陈二狗只得牵着马往回走,既然小宝在这里,那他总会见着面的,他刚转身就看见何碾之脚步匆匆的走了过来。
“你怎么跑这儿来了,害我找了好大一圈,快走吧。”
两人一路回了何府,陈二狗本以为何碾之不过是个普通商人,可谁知到了何府门前他才惊觉何碾之的身份恐怕要比他想的还要高出许多。
青砖红瓦,两侧还卧着石狮,朱红大门此刻正敞开着,从里走出个老管家,他让人把陈二狗的马从后面带去了马房,随后一路将陈二狗引到了偏院。
就何府这么一个偏房,就要比他青山镇那间小院还大,蜿蜒曲折的长廊,差点没把陈二狗给绕昏了。
好在管家比较和善,一脸笑吟吟的,一点没有厌烦的样子,临走时还客气的问他需要什么,搞得陈二狗到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陈二狗到这儿也不是没打听过,只是京城魏府只有那一家,魏府的家主魏侯爷可正得圣宠,是当今天子面前的大红人。
他也曾偷溜到门前看过,哪里的家仆们正忙着往匾额旁挂大红灯笼。
据说魏小侯爷要取的是宁远将军的独女,宁杏儿,这宁远将军曾是威虎将军温王爷的副将,跟着他拿了不少胜仗,只是后来温王府闭门谢客后,温老王爷几乎是卸甲归田,做了个闲散王爷。
何碾之近来暂时没有什么买卖,他对京城颇为熟悉,哪家酒楼的菜好吃,哪里又有杂技表演他倒知道不少。
这日何碾之拉着他到城中飘香居吃饭,这飘香居可不是单纯的酒楼,在一楼大厅处搭了个戏台,两侧用粉色的纱绸吊着,一楼的大厅是喝茶的地儿,二楼围着一圈儿,才是正经吃饭的地方。
两人在二楼随意选了个位置落座。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刚好可以将台子一览无余,陈二狗注意到下方前面坐了个气度非凡的男人,天生一张笑脸,却怎么看都有点病怏怏的,他肩上裹着的狐裘,被站在他身后的人取了下来,搭在椅子上,他四周站了不少人,每个人都带着武器,将一旁的看客们堵在外面,形成了个保护圈。
“他是谁?”
何碾之摇了摇头,“不知道,不过飘香居不让带武器,你看那些人腰间,这些恐怕不是一般人。”
两人正吃着,不多时下方戏台上上来个美艳的女人。
身上穿着薄薄的红纱,胸口肚脐处漏出一大片白花花的肌肤,她甩了甩两边的水袖,合着下面奏乐的拍子舞了一曲,这舞女倒也大胆,可能是看中那病男子的贵气,不时往那边暗送秋波,长长的红色水袖飘飘然搭到那男子手臂上。
这男子倒也十分配合,捏着水袖轻轻吻了一下,惹的台上美人娇笑个不停。
舞女以为是得了这恩客的准许,转个圈就要顺势坐到他怀中,却被周围几个侍卫直接推坐在地上。
那男子也不知低头说了什么,舞女面色惨白的缩在地上发抖,最后还是被人拖下去的。
“看来这人是个笑面虎啊。”,陈二狗下了结论。
很快又有新人代替了刚才的舞女,上台的人脸上戴了个银色面具,发丝随意的披散着,他穿着清雅繁杂的衣衫,手中抱着琵琶,陈二狗正打量着那人。
门口突然进来几人,为首的一身黑色长衫,头戴金冠,后面坠着长长的流苏,饱满的额头下一双吊稍眼透出几股锐利之感,他目不斜视,气宇轩昂的走到笑面虎身后做了个礼,随即低声说着什么。
陈二狗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是魏争,那个与他有三年之约的人,现在的他已经退去了当初的稚嫩,身型似乎又高了不少,气质也沉稳了很多,他看上去就像完全换了个人似得,记忆中的少年,已经完全变成了一个男人。
何碾之被他的动作惊了一下,赶忙伸手拉他,“你干什么呢?这么多人看着呢,快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