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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眯眯的说着贴近,微风一吹,几缕青丝轻轻拂过温焱的面颊。
他退后一些,与温宪拉开点距离,“三哥说笑了。”
“呵呵,怎的这么不经逗?”,温宪低笑着,将酒杯放回托盘之上,“难不成,小焱还怕我把你吃了不成?”
他伸手撩起温焱一缕发丝,放在鼻下嗅了嗅,神情陶醉,眼神却十分清明的看向身后端着托盘的人。
温焱冷漠的看着面前的人,“三哥的胃口到不同常人。”
汪畏之似乎早已习惯这样的场景,他仍然垂着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温宪微微皱眉,无趣的放下手里的发丝,他记得最开始将这个人留在身边的原因,是他灵动的样子打动了自己,什么时候这个人,变得和别人一样死气沉沉了。
二人无话,迎风站在船头。
江面不远处慢慢驶过来一艘游船,船杆上飘着面小黑棋,写了个大大的魏字。
温宪勾了勾唇角,似笑非笑的看向温焱,“看来有人闻到味儿寻过来了。”
温焱微皱眉头,一言不发转身回了舱内。
不多时,船舱外传来交谈声,这声音他在熟悉不过,随着舱门从外面拉开,一个高大的身影停在门口。
魏争终于见到日思夜想的人了,他甚至激动的有些哽咽,身旁的三皇子是什么时候走的,他已经记不清,满心满眼只有对面那个坐着的男人。
“陈二狗。”,他有些凝噎,低低叫了声他的名字。
对面坐着的男人却只是抬眼冷冷看了他一眼,“你认错人了。”
“不,你就是陈二狗。”,魏争固执的说着,快步来到他面前,他想去抓他的手,可又想起那只被赏给下人的兔子,他害怕的手足无措。
“二狗,你知不知道当我以为你死了的时候有多害怕,我现在想清楚了,我不能没有你,宁远府那边我已经退了婚,二狗,我.........”,他着急的解释,恨不得此刻自己能多长一张嘴,他怕说慢了,面前这个人会直接从他眼前消失。
“与我有什么关系?”,温焱却平静的打断他。
他慌张的解释突然住了口,像被人掐着脖子一样失了声,他有些害怕面对这样的温焱,像一个等待宣判死刑的犯人,恐惧的想要躲起来。
对面坐着的男人却站了起来,“你说这些与我有什么关系?你应该立个坟,在他坟前去解释。”
温焱语气平淡,就像魏争口中的陈二狗真的只是一个无关痛痒的人。
他错身离开,不想在与他多说,却被一只冰凉的手拉住,温焱漠然的回头,却对上一双饱含痛苦的吊稍眼,似乎那双眼睛里面,早就被大雨倾覆。
魏争看上去快哭了,勉强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温焱似乎能感觉到他哽咽的声音,他听见他说:“可你就在我面前啊!”
他颤抖的将温焱的手腕抬起来,想要低头弯身下去,就像曾经无数次做过的那样,他记得不管自己犯了多大的错,只要这样做,他的二狗就会原谅他,这是他唯一寄予的全部希望了。
可他还没来得及印下那个吻,他的手就被无情的甩开,“魏侯爷,这么做怕有失体统吧。”
冰冷的声音,激的他五脏六腑都跟着颤了颤,他不敢抬头看,怕看见那双豪无动容的眼睛,真到这个时候了,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办。
魏争沉默良久,他一言不发,徒劳的拒绝着真相。
温焱提步要走,魏争却再一次挡在他面前,他神情看上去有些神经质,似乎陈二狗曾经的诈死给了他不小的打击。
他抓住温焱的双肩,像抛出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说:“二狗,我们回青山镇吧,这里的一切就当做了场梦,我们回去好不好,就像以前那样。”
温焱沉默了,他做为陈二狗时,多想要魏争这样对他说,他一等在等,却一直没有等到,而现在,这个人却在自己面前,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他说了出来,多么可笑啊。
他终于笑了笑,“魏争,回不去的,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呢?你那怕在早一点点这样说,我们之间也不至于这样。”
他将抓住自己肩膀的手一点一点拂了下去,他能清晰的看见魏争脸上失望的神色,和慢慢黯淡下去的脸,他突然觉得痛快起来,心中哪股一直憋闷着的感觉轰然消散。
温焱提步走了出去,魏争静静站在空旷的船舱中央,他将手放到唇边,神经质的咬着自己的指甲,神情绝望,似乎从陈二狗死那天,他心中有个地方就扭曲了,好像那些冗长的痛苦,在这一刻彻底爆发,他眼神四处游移,最后定格在船舱外碧波荡漾的湖面。
他突然想到了一个好办法,他曾经亲手将陈二狗推下水,是不是只要自己还给他,他就会回来。
“陈二狗!”,他追出去,站在船沿边大声叫他的名字。
温焱回头。
在暖洋洋的日光下,魏争欣喜的笑着,“我想到了,我应该受惩罚的,你站在着儿看着我。”
温焱不明白他的意思,只是站在光晕中静静看着他,魏争似乎被光芒刺的眼眶有些湿润。
他在春日的暖阳下,翻身跳进了冰冷的湖水中,在他下落的一瞬间,他终于看见,温焱冷淡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惊讶。
四面八方冰冷的湖水淹没了他,他本是会水的,可此刻却任由自己身体不断的下沉,冰冷的湖底好安静,他突然喜欢起这种静谧,他安心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