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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猪圈里的两头畜生,在春天来临时顺从自然,搞在了一起。
贵族主子没有时间听这个,大管事下还有小管事,小管事从不上报这种没用的东西讨骂,奴隶搞在一起也是常事,使唤起来不耽误。
所以阿兹生下来时,就是奴隶圈里的崽子。
那些年头顶上的王还是老王,埃及并不安稳。
养着他们的贵族在某一天被冲进来的士兵抓走,所有仆人,包括从不正眼瞧他们的大管事和小管事都被杀死了。
反倒是奴隶则因为可以去采石场劳作,所以保全了性命。
小小的阿兹头大脖子细,像个陀螺似的被鞭打驱使,直到他被他的师父收养。
阿兹在不光秃秃的山路,踩着灰褐色的矮丑灌木前行,他紧了紧胸口前捆绑住的沉重‘货物’,按照雇主给他的讯息,故意留下线索,往深处前行。
阿兹有着埃及人标准的肩宽腰窄体型,但个头却不是特别高。
当年师父收他的时候,就是因为他小时候很矮小,看上去瘦弱灵活,没想到他长大这个德行,但都养了十年了,老头子苦着脸也只能认下,不过生前千叮咛万嘱咐阿兹,绝不可以接跟贵族沾边的大单子,怕他活儿不好,被人给打杀了。
这么多年,阿兹也听师父的话,从来不接要命的单子,唯一接的一次———呃,就接到了法老王头上。
“师父啊,我可听你的话啦,我没接贵族的单子对吧,我就是接了个贵族头子的,嘻嘻,等我成了,咱爷儿俩就出名喽~,我要替您抢回第一盗贼的名字……”
阿兹一边兜着胸口沉重的大物件艰难前进,一边高兴地嘀嘀咕咕念叨。
山上的路不好走,阿兹脚踩到一丛滑不溜丢的草差点摔倒,幸亏他身手很好,身体歪斜两下,脚尖蹬进泥土里就站稳了。
不过因为担心摔坏怀里的货,他手掌用力往上扶了一把,没想到摸到的不是硬邦邦的货物,而是非常柔软的东西,自己吓得自己‘哎呦’一声。
“这是什么……哦对!”他一拍脑门,“我怎么把它忘了!”
才记起什么的阿兹赶紧找个隐蔽的灌木丛蹲下,隐蔽好后从怀里小心掏出一只黑猫,看着黑猫一动不动死了似的,阿兹皱起眉,舔了舔另一只手的手背,举着猫,让猫鼻子紧贴那块湿润的皮肤。
当手背感觉到一丝微弱的凉风时,阿兹苦巴巴的脸才露出一个笑容。
“小崽子命硬,还活着呢!”
他将黑猫、也就是贝斯放到趴地上长的草丛上,然后小心翼翼将布条结下,把货物放好,从怀里摸出一个瘪瘪的皮水袋,还有一个女人用的油膏铁盒般的东西。
阿兹扭开皮水带扒着猫嘴喂了点水,刚开始这偷来的猫咽不下去,水都洒了,不过阿兹显然很有经验,水流倒的很慢很小,一点点洇湿了它的嘴巴。
像是起死回生般,浇了一会儿猫舌头动了动,开始缓慢的舔和吞咽。
“嘿嘿。”阿兹笑了笑,手沾了点水给黑猫抹了抹脸,还往干裂的鼻头上点了一滴,“遇上我说明你命不该绝,狗贵族都是要去冥河吃屎的死变态!最喜欢折磨人,竟要把一只猫活活饿死,去他妈的!”
猫狗都抗磋磨,生命力顽强,这猫才半大,不知道饿了多久才成这样儿,对贵族很反感厌恶的阿兹呸了声,看猫胸口起伏大了些,才又把香膏盒给打开。
他用指甲挑出一点点里面像猪油一般柔软的乳白膏体,瞧着这小点东西,阿兹黑褐色的脸心痛的抽了抽,最后还是叹口气扒开猫嘴,给它喂了进去。
阿兹心痛的吸了吸鼻子,把东西收拾好,抱着猫嘀咕:
“这是我师父传给我的,就剩小半盒了!我师父说那是当年一个黑发黑眼睛的异国商人卖给他的,叫什么人参、呃、什么千年、哎呀反正就是贵!以后你可要像我师父的黑狮那样报答我,听到了吗?”
贝斯没醒,自然没听到,但阿兹这个人虽然长得粗糙,却是个标准的古代沙雕,耳朵凑近了猫,仿佛听到了贝斯回答似的咧开嘴,“听到了?好嘞,跟我当第一盗贼吧,以后你就叫——黑鬼好了!”
然后他摸了一把贝斯的脊背,高高兴兴的把猫塞回布袋,继续往前走。
而沉睡中的贝斯对自己新得到的名字毫不知情,如果贝斯知道,那它一定会对阿兹说一个字:淦!
贝斯包租婆嘴脸:我特么牵谁谁绿爱情杀手光环还没消失,你特么又给我起名叫黑鬼,信不信丫的劳资一口非洲毒奶让你死于奶中毒?!
阿兹不信,他抱着偷来的猫,继续愉快地做着任务。
他最喜欢黑狮了,黑狮是他师父养的黑猫,全身上下每一块杂毛,就跟他怀里这只一样,当年他师父能够争夺埃及第一盗贼的名号,就是因为他老人家养了只通灵黑猫。
取名为黑狮的猫在阿兹眼里鬼的很!那智商和看人的模样,就跟人类没什么区别,简直瘆得慌,他师父每次出手接单子必须带黑狮,作为猫,去偷东西比放屁都简单。
什么放哨啊,引人啊,偷点小物件,他师父就直接往黑狮身上栓绳子扔进房间,让黑狮叼回来。
没有人会怀疑一只猫。
所以阿兹的师父无往不利,他师父经常骄傲地吹嘘,当年他在一个贵族家偷东西,出于不忍捡回了被折磨的奄奄一息地小黑猫,才有了后来的黑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