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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玨站起身,猛然捂住胸口呛出一口血。然后他用手指默不作声地把血擦了。刚擦干净,又接连吐出了几口血,好像要把五脏六腑全部呕出来。
血吐出来反而好些了,不再憋在胸口,江玨跌坐在金属地板上,他闭了眼睛用拳头抵住腹部,冷汗直冒,可是这种痛抵不过胸口的万分之一。
似是因为药效还在,过了几分钟,疼痛稍减。
江玨慢慢从病魔之中找回对这具身体的控制,他前后伤心了十分钟的,然后又释然了,振作了,讨厌他不想见他又如何呢,他都追到这里了,只要还活着,就还有机会。姓顾的不要以为三言两语就能把他推开了,就算是拒绝,也得把话说清楚了。
等江玨从那间房间里走出时,往前走了几步,忽地从旁边冒出来一个人。那是个小女孩,速度极快,像是只小兔子一般跳到他的身前,是花见月。
江玨一愣,“你怎么还在这里?”
“我……等你啊,我刚才说了,想和你一起走。”花见月眨了眨眼,她一直害怕顾令,但是觉得江玨安全又好亲近。
江玨刚才没有在意她说过这样的话,或许是因为这些坏人都太善变了,他没有当真,如今看她等在这里,竟然有点歉意。
“为什么要等我?我在这里自身难保。” 他能够给她什么庇护呢?她的速度那么快,在这里是极大的优势。而他……若是病痛不合时宜发作起来,可能还会拖了她的后腿。
花见月:“因为你是好人,在好人身边,会有安全感。”
江玨:“我伤过人的,不止一个。”
花见月的表情严肃而认真:“并不是伤了人的就是坏人,也并不是没伤人的是好人。我分辨得出来。”
江玨:“那你是坏人还是好人呢?”
花见月眨了眨眼睛:“我是好人。”
江玨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了眼前这个小姑娘,她看起来刚成年不久,却出现在零号监狱。她又是因何而来呢?在这里,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故事。不管怎样,现在以他不稳定的身体状况,多个人会好很多。
江玨又问:“他们往哪个方向走了?”
花见月:“左边。”
江玨:“那我们就去右边吧。”
顾令从那间驾驶室出来以后,萧承墨沈稍和哑巴正在不远处等他。
看着顾老大面色不快,没有人敢过来多提一句刚才的事。看他向前走,几个人就在后面默不作声地跟着。
顾令似乎离开了江玨的身边才可以呼吸,走出了一段依然无法平静,他一向自诩是一个很好的猎手,有着超乎常人的冷静,有着足够有耐心,为什么会忽然失了分寸?他的心跳的快要失去频率,生理也有反映,这事很不对劲。
以前他就算是脑子里想得再多,还是能够把持自己,如今为何会到了这样的地步,他想把自己的怪异归结于禁欲了太久,他已经太久没有见过江玨,日日夜夜的相思都化成了颗颗的红豆,足够索人性命,但是这样显然不合常理。
“奇怪,这边的怪,怎么变少了?”沈稍在旁边忽然念了一句,他的手环上显示,现在地图中还有一百五十多只怪。他们离开了驾驶室,往前走了半个小时,却是一只怪也没有碰到,这情况有点不太合情理。
顾令努力把刚才的不快从脑子里清除出去,转头问沈稍道:“我们现在在哪里?”
沈稍点选了一下手环,取出一个图版,上面简略标注了他们所走过的地方,他们行进的速度很快,已经有一大片于图纸上规划出来,几人遇到过怪物进行了激战或者是遇到了怪物尸体的地方也一一被标注了出来,整个图版像是一个扫雷游戏的界面,按照图上的方位,他们现在正在向一片盲区走去。
“这个迷宫应该是对称的。”沈稍对比了一下图纸开口道,“我们的地图进展大约是二分之一。”
沈稍也是一位觉醒者,觉醒的方向是记忆方面,他过目不忘,能够把走过的路转化为图纸进行标识,这样确保了他们在各种复杂的环境中都不会迷路。
顾令点了点头,走出去这一段,他的心率终于恢复了正常,闭上眼睛,脑中浮现出的依然是江玨的脸,然后他回过头就看到了跟在后面的萧承墨。
“萧承墨,你怎么在这里?”
萧承墨刚才一直默默跟在后面,就怕被点到,如今避无可避,这才开口道:“老大,我都暴露了……都怪花见月,而且那个江玨也挺厉害的,根本不用我带着。”
沈稍难得帮着萧承墨说了一句话,“反正花见月留下了,江玨也不会落了单。”
萧承墨看顾令还不说话,继续吐着苦水,“这差事太难了,在江玨身边呆着的时候,我总是奇奇怪怪的,心跳特别快,脑子里胡思乱想着,喘不过气……”
听了这话,顾令皱了一下眉,问题不是出在他的身上,而是江玨的身上。
他回身问沈稍,“沈稍,有没有一种觉醒能够让人精神力失控,心跳加速,产生幻觉?”
沈稍自然知道顾令是在问谁,就江玨所觉醒的是什么能力他也一直颇有疑问,想到此沈稍低头,思索片刻后抬头问萧承墨,“江玨他是不是受伤了?”
“嗯……肩膀受了一些轻伤。”萧承墨回答,他回想起,似乎正是给江玨包扎伤口时,他逐渐发现了自己的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