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见彼此都没有表现出惊讶，尤其是周成轩，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他什么都知晓一般。
    杜攸宁就这样被他抱着，长发垂落下去，在他的手腕上松软的摩擦。
    “斯飞？是你的新名字？”电梯上升，周成轩开口问道。
    杜攸宁也不回答，应该说她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因为她完全不知道这个男人心中的真正想法。
    好在电梯的铃声响起，他们所在的楼层到了。
    周成轩没有将杜攸宁抱回床上，而是自己坐在沙发上又将杜攸宁斜抱在怀中。
    “你还在恨我。”纤长的睫毛扫在杜攸宁的脸上，酥酥痒痒，杜攸宁下意识的将头扭在了一边。
    周成轩继续说道：“杜攸宁，你记住。你叫杜攸宁是我周成轩的合法女人，这点谁都改变不了。”
    这句话说的有些霸道，杜攸宁的心也是随之一动。
    只是下一秒她就想到了方才与莫雨生的谈话，心绪一下子躁动。
    “好…”这是杜攸宁给他的回应，因为她太希望挣脱他，回到床上去。
    周成轩看上去很满意，这才把杜攸宁放回到了床上。
    接下去的日子，周成轩竟然叫人在病房中搭了一张书桌，秘书助理有什么文件也是一趟一趟的往医院送。
    杜攸宁的纱布已经拆去，医生说她可以在拉上窗帘的时候睁开眼睛，开始适应。
    这天，杜攸宁拿着秘书可儿不情不愿为她借来的言情小说，偶尔再看看一脸疲惫却异常专注的周成轩。
    微卷刘海被一个精致的黑色亚克力发夹固定在脑后，他的眉毛很浓，像孙燕姿唱的那句：你的眉毛像一直骄傲的鸟。
    这真是他的特点，眼窝深邃睫毛纤长，高挺的鼻梁带着西方血统。
    想起上学那会儿，自己总是说作业不会写要求奶奶带她去找轩哥哥，轩哥哥最聪明能教她很多东西。
    而那时周奶奶总能让周成轩心甘情愿的坐在她的身边开始讲题。
    他看着书，她看着他。
    时不时的，那支笔就敲在了她的头上：“看书！”
    那时她就想：轩哥哥课真好看，如果这辈子能嫁给他，看一辈子那该有多好啊。
    要说这张脸，杜攸宁真是从小看着却总也看不厌。
    周成轩抬头时，正对上杜攸宁愣神。他扬起唇角：“好看吗？”
    杜攸宁轻咳一声收回目光，继续看书。
    然后，她是真的嫁给了他，却硬生生从痴情变成了逃离，又从逃离换成仇恨…
    佛说人生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
    她如今一人就体会了几样，情绪复杂到了极点。
    “好了！”周成轩合上文件，做出一副轻松的样子。
    杜攸宁抬头看去，他已经穿上了外套。
    “走吧，戴上墨镜我带你去个地方。”
    说着，周成轩哦不知从哪里摸出一个精美包装的墨镜盒子将递给杜攸宁。
    自从住院，杜攸宁确实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出去走走了，所以她没有拒绝。
    随后，周成轩站在了父母和哥哥的墓碑前。
    他一手牵着杜攸宁，一手抱着鲜花恭敬的鞠了个躬。
    这是杜攸宁第一次来，因为从前哪怕是忌日周成轩都不会让杜攸宁知道。
    大概是他从心底里就没有将她当成妻子，当成周家的一份子吧。
    “爸，妈，哥。你们看谁来了？”他将花放在墓前各一束，笑着说道。
    杜攸宁站在他的身边，墨镜下的眼睛有些迷离。
    周成轩转过身将杜攸宁搂在怀中：“我怕你不信，也怕自己没面子。所以把你带到这儿…攸宁，请你相信我，你是我这一生最爱的女人。”
    “今天当着爸妈和大哥面，我发誓，这辈子我都会保护好你，所以…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好吗？”
    他的声音本是明朗的，只是越说到最后眼睛微红，语调也开始带上些许湿润。
    杜攸宁望着墓碑上的照片，有那么一秒她觉得周成轩是真心的。
    风吹着四周的落叶沙沙作响，杜攸宁的手环抱上了周成轩的腰。
    这里埋着的是周家的长辈，杜攸宁是相信在天有灵的。何必让他们看到自己的亲人哭泣呢？
    死亡本来就是苦的。活着亦是如此。
    只是这个誓言，杜攸宁想着大抵是真的吧…
    随后周成轩又带杜攸宁去吃了些清淡的东西，送杜攸宁回了医院，周成轩说要去公司开个会。
    不等杜攸宁反抗，以最快的速度轻吻了她的额头，他像一直飞翔的小鸟一样奔了出去。
    门被关上的一刹那，杜攸宁目光清冷。
    她在床上坐了大概15分钟，像是在做一个重要的决定。
    随后她掏出了一个u盘，一步一步走向了周成轩的电脑。
    虽然不懂那些文档的意思，杜攸宁还是一个不剩的将它们拷贝了下来。
    然后杜攸宁叫了快递员上门取货。
    “是送去莫氏公司的？”
    快递小哥从医院出来后站在一辆保姆车前。
    “是。”快递员仔细看了看上头的字后笃定道。
    周成轩闭上了眼睛他在心里不停的问：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难道一切真的回不去了嘛？哪怕他愿意给对攸宁他所有的内心和对他来说最庄重的誓言！
    她为什么会变得这么残忍，或者说是对他那么残忍！
    “总裁，现在怎么办？”无风冷冷的声音从驾驶室传来。
    “计划继续。”周成轩疲惫的靠在座位上。
    他的脑子中飞快的闪过杜攸宁的样子，从她再出现她都没有对自己笑过。
    她可以对孙正笑，可以对莫雨生笑，她甚至可以给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笑容，可却从来没有给过他。
    所以他努力着，却…
    望着手中那个没有送出去的u盘，周成轩的心也随之沉到了谷底。
    晚上的时候，一个周成轩身边的人给杜攸宁传来了消息。
    “夫人，公司出了些问题总裁要赶去m国开会，这两天你要好好照顾自己。这是总裁给你带的东西。”
    那人将东西放下，像是出了什么大事一般冲冲的跑了出去。
    杜攸宁有些紧张，她第一想到的是自己寄出去的u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