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礼上，肯定有史家的人，沈涵涵和史瑜也可能会去。”梁墨城提醒着顾思思。
    沈涵涵和史瑜虽然现在还在公安局里，可沈庭阳的葬礼，他们想要保释去一趟还是可以的。
    当然，梁墨城也可以压下来让她们去不了。
    不过却觉得没什么必要。
    “我知道。”顾思思说，“这个我肯定想到了的，不过好歹是沈庭阳的葬礼，总不至于在葬礼上闹得太难看吧。”
    “这可不好说。”梁墨城到底还是有些不放心，说，“我陪你去一起去吧。”
    有梁墨城在身边，史家的人，多少会顾忌一些。
    “没事，你去上班吧，出不了什么事情的。沈庭阳的葬礼，多少会有记者去的，到时候当着记者的面，史家多少要顾忌面子的吧。再说沈家没落了，史家怎么还算一个要脸面的吧。”
    “我还是陪你一起。”梁墨城坚持着。
    跟沈家和史家有关的事情，梁墨城不放心。
    史家的人什么事情做不出来，万一真的出点什么事情，梁墨城没去的话，就后悔莫及了。
    到底顾思思还是执拗不过梁墨城，只好答应了。
    她不答应也没办法啊，梁墨城要做的事情，哪有做不成的。
    沈家虽然没落了，但是沈庭阳好歹也风光过，史家的人念着点旧情，还是把墓地买在墨城最好的地方。
    顾思思在去的路上，梁墨城开着车。
    “墨城，你说，我要不要通知一下我妈？”
    顾思思其实有些不知道怎么做好。
    顾芸和沈庭阳之间的纠葛，顾思思都清楚。
    按照顾芸的性格，她会告诉顾思思，沈庭阳的一切都和她无关。
    让她不要告诉自己。
    可到底是沈庭阳的葬礼，他已经死了。
    如果顾芸连沈庭阳葬礼时间和地点都不知道的话，日后想起来，或许也是一个遗憾吧。
    毕竟，她曾经是真的深爱过沈庭阳的。
    “你自己拿主意，这种事情我不好给你意见。”
    梁墨城作为一个局外人，顾芸又是他的丈母娘，长辈的感情纠葛，梁墨城的确不好说什么。
    无论通不通知顾芸，和顾芸来不来，都不是他一个女婿该插手的。
    顾思思就是不知道怎么做好才问梁墨城，换来这么一句话，弄得她更加不知道怎么做好了。
    微微叹了口气，顾思思说道：“我还是通知一下我妈吧，至于来不来，看她自己。”
    自从顾芸回去之后，顾思思联系过顾芸一次，但是也没聊什么，就是简单问候一下，就挂了电话。
    虽然她不说，但是顾思思清楚，沈庭阳的死，对她影响是不小的。
    顾芸向来都是一个不动声色的人。
    她的心思，想法，情绪，都很少外露。
    即便是她的女儿，从小是她一手带大，顾思思也不是全然了解自己的母亲。
    “既然有了决定，那就这么做吧。做你想做的，其他的，你左右不了。”梁墨城这话的意思，其实就是支持顾思思通知顾芸。
    有些话他不好说什么，但是想的却也是和顾思思一样的。
    这些事情该顾芸自己做决定，而不是他们晚辈决定。
    顾思思拿出手机拨通了顾芸的电话。
    嘟嘟声音响了很久，才被接通。
    “妈，你今天有空吗？”
    听到顾思思的声音，顾芸其实猜到了她这通电话的来意。
    今天，是沈庭阳的葬礼日。
    “怎么了？”顾芸的声音没有什么异常，就像是曾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今天……”顾思思停顿了一下，转而看着梁墨城，咬咬唇，说道，“今天是沈庭阳的葬礼日，地点在城西……”
    顾思思地点还没有说完，顾芸就说道：“他的事情不用跟我说。”
    说完，顾芸又补充道：“要是没有其他事情的话，就挂了。”
    “妈……”
    “还有什么事情吗？”顾芸本来想直接挂电话的，但是听到顾思思叫自己，手顿住了。
    “没什么，就是想问问你工作怎么样了，学校让你复职了吗？”
    本来顾思思想劝劝顾芸，让她最后去送沈庭阳一程。
    可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
    梁墨城说的没错，他们做晚辈的，还是不要插手长辈的决定为好。
    如果顾芸愿意去的话，她自己会去的。
    不愿意，也不必勉强。
    “还没有，说是让我多休息一段时间。正好教了十几年的书了，还没有好好休个长假，趁这次休息一下也好。”
    顾芸的语气里，完全听不出什么伤心难过的情绪。
    似乎停职对她来说，也不是什么大事一样。
    “也好。”顾思思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也好两个字之后，就相对沉默了。
    最后还是顾芸说：“那我挂电话了。”
    就此，电话里传来了嘟嘟的声音。
    跟顾芸打完电话之后，顾思思的心情有些复杂。
    她转头看着梁墨城，有些疑惑且不解：“墨城，你说，我妈怎么就不愿意来送沈庭阳最后一程呢？”
    “可能对于妈来说，已经过去的事情，真的不再重要了吧。”看着顾思思气氛有点不高，腾出手来摸了摸她的头，安慰道，“没事儿，这不是我陪你去了吗。不过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史家的人只怕都在，不会轻易放过你。”
    “沈庭阳又不是我杀的，什么叫不会轻易放过我。我是念着点旧情才去看沈庭阳的好吗？我完全可以不去看他的。”
    梁墨城闻言，只是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没说什么。
    而暗地里，他却给杨特助发了短信过去，让他安排一些保镖跟着。
    顾思思到墓地的时候，沈庭阳还没开始下葬。
    墓地周围站了很多的人，顾思思跟史家的人没有接触，也不认识他们。
    只是扫了一眼，没看到沈涵涵和史瑜。
    不知道是她们还没来，还是没办法从公安局出来。
    然而她不认识史家的人，却不代表史家的人不认识她。
    一看到顾思思的出现，就有一个头发已然花白的老人家冲上前去想打顾思思，嘴里还骂着：“你来干什么，小野种！这里不欢迎你！你害死了我女婿，你还敢来这里，看我不打死你！要不是你，沈家怎么可能家破人亡！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