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8章 看一眼,我就离开
第468章 看一眼,我就离开
程曦儿看着顾承昀,表哥怎么还要和杜先生对着干。
她都怕死了这位杜先生。
“林深,送她回家去。”
“可是顾总,你呢?”
林深看着他十分担心,他去商场买回来的外套,完全派不上用场。他又不能给顾总披着,总觉得当着杜先生的面披上去是要勇气的。
“我晚些回去。”
“好,程小姐跟我走吧,您待在这里也无济于事,今天都受到惊吓了,回去好好休息。”林深轻声说道。程曦儿有些担心地看着顾承昀。
“表哥,那你待会要回去啊,有事记得给我们打电话。”
颜诀也将颜悠悠劝了回去,尽管她不舍得离开,可是颜诀强势地将她半绑了回去。周斯辰本来就是个外人,他待在这里和不待在这里都没什么差别,最多内心会觉得惋惜。
律师看过了人间太多的恶。
这里的人零零散散地走了,傅倩云被压着跪在病房门前。
而顾承昀则是站在原地,他站一晚上了,像是不知疲倦一般。
“你为什么不回去?”
“杜先生未免太霸道了,我有留下的权利。”顾承昀不会没看到人就离开的,他想要看她一眼。
好几天没见到了,就好像是隔了好几年。
“在我这里,你还敢和我谈权利?地位代表一切,你有资格和我谈么?”杜荣生对他不会客气的,他将若笙遭遇都归咎于这个男人的失职。
而他还跑到他的面前来扮演深情。
“我想见她一面,看一眼就好。”
他比不得杜荣生,但是也不差。
顾承昀只想看一眼,“看了我就走。”
看了他就去做自己应该做的事,只是……不待在她身边,心里始终是空的,他无法说服自己的心。
“你还在装什么,欺负她的时候你怎么没想过她会难过呢。”
“我只看一眼。”
顾承昀无从辩解,无法辩解,更不能辩解。
他的解释都会被当成是借口,是谎言,是他的花言巧语。
“父亲,要不就让他看一眼赶紧走吧,免得耽误了正事。”贺煊意有所指地说道,他们将人赶走并不只是怕他们惊扰了闻若笙的休息。
“既然是贺煊替你说话,那我就让你看一眼。”
杜荣生压下心中的怒意,十分不耐烦地说道。
病房有人专门看着,一般人是进不去的。杜荣生也不会让任何人进去,傅倩云就跪在那儿,她从来都没有见过顾承昀这么卑微的样子。
这长廊的地面冰冷,她的膝盖跪在坚硬的地面上,生疼。
看着那个男人走过来,她的眼神里满是哀求,她想要求着顾承昀放过她,可是她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顾承昀连一个眼神都没有落在她的眼神,他轻轻推开房门,便看到了闻若笙。
她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满了管子,安安静静的连心口的起伏都是那么小。他的这双手是亲手感受过她呼吸骤停的,是亲手体会过她离开的,是真切地紧张麻木过的。
到现在,他却记不得刚才在游轮上急救的细节了。
他只是无声呐喊者,一定要留下来。
留在这人世间,回来好好报复他。还没有找他算账,怎么能离开呢。
他没有走近,看一眼便是真的看一眼,他舍不得眨眼,怕一闭上她就不见了。他不敢靠近,怕身上携带的冷意会冻着她。
顾承昀转身离开。
他走得很果断,在杜荣生看来都有些不可思议,本以为他还会赖着不走,可是没有想到他真的看了一会儿就走了。杜荣生莫名地看了贺煊一眼。
“他真的走了。”
“是的。”
贺煊点了点头。
“那我们启程回港城吧,刚才我的演技好不好?”杜荣生没做过这样的事,他是有些夸张成分在里面的。
贺煊看了他一眼,倒是有些无奈,“您是真的被吓到了,但是医生的演技更加精湛。我已经安排好专机,就在九号楼的楼顶,现在就能够离开。”
“等等,还有件事。你给我找个玻璃瓶子,去外面装些雪。”
“装雪做什么?”
贺煊发现自己真的很难理解养父的心理了。
“我们若笙喜欢雪,那就把宁城第一场雪带走,等她醒来看到一定会很开心的。记得千万别融化了,这点小事你应该能够办到吧。”
“是。”
他自然能办到的,只不过大张旗鼓将宁城的雪带去港城,也只有他能做出这样的事情了。
傅倩云跪在一边全都听到了。
她的心里有很不好的猜测。
“唔唔……”回来啊!
他们都在骗你!
顾承昀早已走了,没有人能够救她,也没人能够拆穿他们的谎言。
“这女人怎么办?也要带回港城么?”
“带回去,随意找个地方看着,别让她跑了。等若笙醒过来,再处置她。”杜荣生揉着太阳穴,这一夜太过于惊险,他连夜奔波,港城那边还没有安排好,不知道是什么情形。
“唔……”
闻若笙一定会打死她的。
那个女人最恨她了。
“太吵了,现在就把她送走吧。我不想看到这张令人作呕的脸。”
杜先生爱恨分明,也很护短。
他喜欢的人便会护着,不喜欢的人死了又有什么干系。
“好,我这就将人带过去。”
贺煊让门口这两个保镖架着人往楼顶去,离飞机起飞还要一段时间,这又是宁城的风雪天,要等雪小一些才能飞行。让这个女人上去冻一会儿吧,免得她这脑子里面都是作恶的法子。
……
天已经很晚了。
医院却是从来都不会休息的,灯火通明,医生护士连夜加班。
顾承昀走出了那条长长的廊道,出了九号楼的急救中心,外面的雪扑面而来,触及到他的脸颊便化了。
宁城的雪向来下得不大,落在人身上便会化。
下雪天不撑伞的话,一身都会湿湿嗒嗒的。
冷风呼呼地往长廊上灌,他正好走在风口。
那些强撑着的情绪,如同这细雪纷落在地,融化成一滩水。
他呼吸的气息在这雪夜里面成了袅袅云烟,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