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看着于司，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可不知谁不怕死的问了一句，“听说顾总之所以掉入海中，还是因为于总您的女伴？”
    “于总，您的女伴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害顾总？”
    于司冷眼看着面前的男人，声音低沉，“我怎么知道？”
    “我要是知道她害顾总，我能带她来这种地方？你们记者采访之前动不动脑子的？不符合逻辑的问题还要问，是你们没带脑子出门还是我没脑子跟不上你们的节奏？”
    于司像吃了炮火一样，对着那记者就是一顿狂喷，整个人都不受控制似的。
    记者吃了哑巴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于司冷眼扫向周围的人，还有谁要问什么？来一起问？
    他停下脚步，浑身散发着冷气，给人的感觉就是有点阴冷，看着莫名的发抖。
    四周的人们纷纷对视一眼，闷闷一笑，“于总，如果有顾总的消息一定要及时告诉我们，大家都很关心顾总的安全。”
    “走了走了。”有人在推搡着，一群人连忙离开，瞬间就只剩下了于司一人。
    于司站在原地，缓缓闭上眼睛，倒吸了一口气，右手慢慢握成拳头。
    ——听说顾总之所以掉入海中，还是因为于总您的女伴？
    ——于总您的女伴？
    那话，像是被大脑复制了一样，不停的浮现着，让于司有些烦躁。
    一群警察在前面议论着什么，于司叹了口气，正打算转身离开。
    “于总。”
    有人喊了自己一声，于司便不得不停下了脚步来，一转身，便见其中一个警察朝着自己走来。
    “我想和你调查一下当时在游轮上的情况。”
    “不知道。”于司转身就要走，那人却道：“于总，你得配合我们啊。”
    “游轮上那么多人，你找别人去调查。我没心情配合你们。”于司抿唇，一点面子都不给。
    顾斯臣生死未卜，他哪儿有什么心思回忆当时的事儿，接受他们的调查。
    这……
    警察有些为难，却无奈。
    当事人拒绝配合，那他们也的确没有办法。
    他们现在只关心能不能找到顾斯臣和夏瑶，至于凶手是谁，他们根本就不在乎。
    手机在口袋里嗡嗡作响，于司将手机拿出来，看到来电显示的时候，眼底里闪过一丝复杂。
    坐在不远处的长椅上，摁了接听，将手机放在耳边。
    他未开口，巧的是，电话那边的人也没有开口。
    半晌，他才道：“说话。”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于司，你还好吧？我看到刚才的采访了……”
    帝奕欢和苏颜对视一眼，看着电视上的新闻报道。
    于司在记者面前失控……报道的话很难听。
    “好得很。”于司声音冷冷清清的。
    “你不要理会那些记者的话，我和苏颜都相信你。”
    “相信我什么？”于司抬起头来，听着那人有些笨拙的话，到是忍不住笑了，“你该不会是以为，我故意带孟林夕上游轮，然后搞死顾？”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帝奕欢顿了顿，又解释，“记者报道说，你情绪失控，可能是一场兄弟之间的谋杀案。”
    于司皱了下眉头，什么东西？
    “你没看新闻报道吗？于司，现在所有的频道还有网络都在直播……”
    “全民都在持续关注这次的游轮事件。”
    毕竟这次坠海的是顾斯臣，是顾斯臣啊——
    “哦。”于司闷闷的应了一声。
    帝奕欢皱了下眉头，这一个哦，让她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苏颜还好吗？”于司又开了口。
    帝奕欢握着苏颜的手紧了紧，苏颜则是点点头。
    “颜颜还好，不用担心。你们什么时候回来？”
    “找到斯臣就回。”于司声音淡淡的，又补了一句，“孟林夕找到了，那斯臣应该也快了，很快了。”
    三个人坠海的地方差不多，顺着找到孟林夕的位置搜刮，应该可以找到。
    “于司，夏瑶是谁？”苏颜突然开口问。
    耳边传来苏颜的声音，于司顿了一下，很快解释，“夏瑶是这次陪斯臣参加晚宴的女伴。”
    “网上有消息说，夏瑶是为了顾斯臣才掉入海中的？”苏颜又追问。
    于司顿了一下，这个……
    当时他们都看到了，夏瑶的确为了顾斯臣跳进海中了。
    “是。”于司低下头来。
    “黎姿又是谁？”
    迎面而来的，又是苏颜的疑问。
    帝奕欢一手扶额，忍不住朝着落地窗外看去，黎姿。
    “黎姿这个人，说来话长，等斯臣回去之后，让他自己跟你解释好么？”
    “那你一定把顾斯臣带回来，让他当面跟我解释。”
    听到苏颜的话，于司的心疼了一下。
    ——那你一定把顾斯臣带回来，让他当面跟我解释。
    他多想回答苏颜一句，“我一定把顾斯臣带回去，让他当面跟你解释。”
    可他现在却怂了，却沉默了，他不敢。
    他害怕带不回去顾斯臣，让苏颜失望……
    “于司，你怎么不说话？”
    苏颜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于司嗯了一声，“在听。”
    “先挂了吧，海边风大，不舒服。”于司抿唇，匆匆一句，便挂断了电话。
    苏颜则是瞧着被挂断的手机，笑了。
    海边风大，和打电话有什么关系，她听的清他说话。
    “时间不早了，该休息了苏颜。”帝奕欢看了一眼墙边的电子钟，十一点了。
    十一点了。
    顾斯臣没能回来。
    顾斯臣这个骗子，他明明告诉自己，晚上八点左右就能回家的。
    顾斯臣最近经常骗她，等顾斯臣回来之后，一定严惩不贷。
    让顾斯臣连续做一个月的早饭，连续买一个月的礼物，不许重样！
    苏颜将扎起的头发披散下来，身上穿了件灰色的睡衣，她上床后，便关了床头灯，将被子蒙上头，一点动静都没有。
    帝奕欢皱着眉头，眼底里都是心疼。
    这一天，苏颜不哭不闹。
    她说苏颜吃饭，苏颜说好。
    她说苏颜睡觉，苏颜点头。
    这样平静的苏颜，更让帝奕欢担心害怕。
    她到是希望苏颜哭出来。
    可她却那么平静，不疼不痒，只像是被抽走了灵魂一样。
    房间里太安静了，安静到，帝奕欢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帝奕欢坐在沙发上，怀中抱着汉堡，低着头。
    一天一夜没消息，她都要撑不住了，苏颜究竟怎么撑得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