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潺不知为何，居然在柳一绵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看出了一丝可爱来。
    开机第一天倒没有太多事情，开头几场戏也都比较简单，好让演员慢慢适应，重点戏份是晚上的几场。没有人注意到柳一绵越来越慌乱的眼神，他一想到晚上的单人戏份就头疼。
    柳一绵的粉丝确实是多，这又是他第一次演戏，光是粉丝应援一天就来了三四拨。
    他以偶像组合出道，是队长也是团内C位，业务能力好，唯一不太好的就是他性子过于冷淡，常年拒人千里之外。但架不住他人长得好看，不少人还就爱这种性格，尽管他仿佛视粉丝为无物，依旧抵挡不住粉丝们疯狂的喜爱。
    顾潺看着盒子里柳一绵粉丝给自己写的卡片：“我们家绵绵第一次演戏，又并非科班出身，如果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希望顾老师能够多多谅解。”
    那群看着比柳一绵还小几岁的小姑娘是不是真把自己当成了柳一绵亲妈，字里行间都是浓浓的母爱。顾潺只搞CP不追星，所以完全无法理解这些。
    助理笑着说：“柳一绵的粉丝差不多都是亲妈粉，顾哥你不懂。”
    你顾哥当然知道亲妈粉，就是亲眼所见还真是一时无法适应。
    盒子里的花束上贴着柳一绵的贴纸，柳一绵那张漂亮精致的脸配上软萌可爱的猫耳十分引人注目。
    顾潺心想，这小孩还挺可爱的。
    就是这个演技，着实令人头疼。顾潺喝着咖啡盯着监视器里的画面，他心想，柳一绵的脸好到无可挑剔，柳一绵的演技差到令人发指。
    他看得出来柳一绵很努力想要演好这个角色，但是也明显能够看出来他是刻意在演，总而言之就是尴尬。
    柳一绵NG四五遍以后，顾潺就开始躲在角落里玩手机了，又让助理买了杯咖啡，他觉得今天势必要通宵。
    顾潺打开论坛时，发现其中的话题开始跑偏，那些语句在顾潺面前闪过。
    “顾潺其实挺惨的吧，前几年被困在小作坊只能演点三流狗血剧，要么就是智障伦理家庭剧。后来好不容易熬出头，因为演技被人注意到，签约了环盛传媒，没想到又接二连三出现好几部堪称华语电影之光的作品，每次还都和顾潺打对台。”
    “心疼我方顾潺哥哥，实在不得不感叹一句时也命也。”
    “希望柳一绵分顾潺一些运气，让我哥早日捧回影帝奖杯，小女子愿吃素一个月！”
    时也命也，这样的话顾潺不知看过多少，他轻笑了一下，继续面无表情往下翻帖子。
    过了会，顾潺望着夜空吐出一口浊气，说只爱演戏、全部为了艺术未免也太空太假，身处在五光十色的娱乐圈，说是不想出名不想拿奖谁信呢？
    但也许就像网友们所说的，也像是他父母说的那样，时也命也，他顾潺也许天生就没有这样的好命。
    看得多了，他似乎也就不在意了。
    不过论坛里有一句话他信了，柳一绵的运气是真的很好，这是什么垃圾演技！
    顾潺收起手机，继续满头黑线坐在监视器后看柳一绵的单人戏份拍摄，越看越忍不住笑，选角导演这是有多瞎才会选他，是不是单纯只看脸了。
    顾潺察觉到导演手中的保温杯正在蠢蠢欲动，要不是看在柳一绵那张好看的脸以及他微博九千万粉丝的份上，下一秒保温杯就要飞向柳一绵的头，要知道莫平是出了名的脾气暴躁。
    莫平察觉到顾潺正在幸灾乐祸，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然后道：“顾潺，我看小柳也不是没有天赋，他作为你的对手戏演员，又是个新人，你这段时间多指点指点他。”
    顾潺：……导演，您睁着眼说瞎话就不怕被雷劈吗，柳一绵那都能被叫做有天赋，我就是神童转世。
    但是莫平都说了还能怎么办，顾潺怪自己没眼力劲正好撞到枪口上了，只能硬着头皮答应去教。其实柳一绵的角色并不需要多么精湛的演技，但也不能太烂，不然甭管他有多少粉丝，不符合大众口味，这个电影百分之百要扑街了。
    顾潺也是电影的投资商之一，为了自己的钱，他也决定要教好柳一绵，他就不信这个天生面瘫会连一个面瘫都演不好！
    所以从进组第二天开始，顾潺每天晚上都会为柳一绵辅导两个小时。
    补课第一天，顾潺敲开门进来的时候，柳一绵正盯着手机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那个严肃正经的神情仿佛是在看新闻联播。
    第2章 高冷绵哥，在线脸红
    见顾潺过来，柳一绵迅速起身，但面上也只是极其轻微的勾了下嘴角：“顾哥。”
    殊不知，旁边的助理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天呐，他有生之年竟然还能看见小柳的其他表情。助理将买来的东西放在茶几上之后就退出了房间，他刚从经纪人那里知道柳一绵特别容易害羞，担心有外人在他没法好好学习。
    顾潺并没有注意到柳一绵的表情同之前有什么不同之处，他感觉自己被柳一绵传染了，面部神经开始自动罢工。
    坐下后，他将手中的剧本递给柳一绵：“演下我划线的那一段，不用想自己在演戏，跟着你自己的内心，想怎么演就怎么演。”
    剧本柳一绵早就背的滚瓜烂熟，他扫了一眼之后，深呼一口气，然后就开始机械地念台词，浑身僵硬，活脱脱就是一个没有感情的录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