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服软了，代表他是真的不想与她在这件事情上闹别扭。
    云轻歌沉沉地叹了一声。
    矛盾就在于此，这是个死结。
    “阿墨，我知道你在担心我，我也明白。你答应秦睿将这姑娘纳入后宫，是为了我，可你不知道那姑娘心中有人，这么白白耗了人家的青春，也不妥。”
    “况且，秦睿的药，我还没用。不如你就把药归还给秦睿，把这姑娘送走。”
    他眉心深锁，眉心处快要隆成一座小山。
    云轻歌依旧面容平静如水。
    是他要谈的，她便平心静气地与他谈。
    但显然，他是不肯的。
    “为何不要秦睿的药？还是你真的不想要命？”
    “他给我的药，无非是给我延长几个月的命罢了，这样的药有用？我不是不要命，我只是想为了你争取一下，你偏要信他这个外人而不信我。我才是你的妻子！”
    男人沉默。
    她身体是什么情况，他们夫妻之间都明了。更何况阮芷玉和秦睿都已经说过了，他不是不信她，只是会下意识地害怕。
    他抓住她的手，语气渐渐染上了阴沉：“你知道，我什么都没有，只有你。”
    此话，震撼了云轻歌的心。
    她错愕抬头。
    他说这话时竟是那般委屈，仿佛她会把他抛弃了似的。
    云轻歌失笑摇头，“你这话说的，你还有天焱江山，你还有你的朝臣，怎么就是什么都没有？阿墨，我说陪你肯定会陪着你的，你想多了。”
    他想多了？
    希望他是想多了吧。
    男人低低喃喃。
    ……
    二人今日算是和好如初，也让皇宫内的宫人们如获大赦一般松了一口气。
    但……
    黄昏之时，秦立雯又来了。
    云轻歌正在吃着点心，发现这姑娘哭花了一张脸扑入殿中跪下。
    “你怎么了？”
    没道理啊，这姑娘一副被人欺负的模样，咋回事？
    秦立雯朝着云轻歌磕头求饶：“娘娘，是不是立雯做的不好，您要让皇上送走立雯。”
    云轻歌：“……”靠，夜非墨这厮是怎么做事的？
    “立雯绝不和娘娘争宠，立雯也绝对不敢这么做。立雯的心愿很小，只想在这后宫一隅安稳度日，您能不能……收留立雯。或者，让立雯做您身边的侍女也无妨。”
    云轻歌听得眉心一跳一跳的。
    她简直不可思议。
    这真的是秦立雯？真的是秦睿最疼爱的女儿？
    按照道理，一个养尊处优的公主殿下，更是被自己父皇捧在手心中疼爱的姑娘，怎么会随随便便就朝着别人下跪？
    而且……这卑微的语气，可不像是一个公主该说的话。
    难道……他们是被秦睿那老狐狸给耍了一把？
    云轻歌眼神诡谲，她缓缓放下了手中的杯盏和点心，声音带着几分深意：“你说，你只想在这后宫一隅安稳度日？那你昨日为何跟我说你心中有人了？”
    “我……我……”秦立雯咬唇。
    “你不说实话的话，我也只好把你送走了。毕竟啊，我确实是个善妒的女人。”
    反正如今后宫没有其他女人，那些想塞女人的大臣一个个失败而归后，在外面把她这皇后宣传得极其糟糕，以至于百姓们也这么认定。
    她都不在乎了。
    秦立雯咬唇，“娘娘，立雯自然有苦衷，只是请娘娘收留……”
    “你不是秦立雯吧？”她淡淡打断面前这女子的话。
    女子的脸色瞬间变了，眼神里是一闪而过的慌乱，很快却还是被云轻歌捕捉到了。
    “娘娘……”
    “你回答我的问题。”
    她垂下头，声音哽咽：“是，我不是立雯公主，我是她的贴身婢女。这事儿……也是公主的答案，让我假扮她，用我丈夫的性命威胁我。”
    “你……难怪这么说。”云轻歌简直不可思议。
    原来丈夫的命在别人手中。
    “娘娘，求你收留奴婢吧，奴婢绝不回去。”
    “你起来。”云轻歌实在受不起这女人的三叩九拜，抚了抚作疼的额际。
    秦睿恐怕是不知道自己的女儿根本不想成为夜非墨后宫一妃吧，竟然就这么把人塞进来，结果秦立雯还让个丫鬟假扮忽悠他们。
    当然，她还是松了一口气，如果这是个丫鬟就好办了。
    “娘娘……”女子起身，小心翼翼唤她。
    “你若想回到你男人身边，就乖乖听我的吩咐，这事儿我会帮你。”
    女子一怔。
    眼前这皇后……平日里没刁难她就算了，还要帮她？若是公主，肯定又是打又是骂，别提又多可恶了。
    她垂下头，有些恹恹。
    “回去也是死在公主手中，不如娘娘现在杀了我。”
    云轻歌噗地一声笑了，觉得这小丫头倒是有些骨气，“你的丈夫是在公主手中？还是……”
    “他是，他是公主身边的侍卫，只是如今被关了。”
    “哦，好了，你先回去歇着吧，事情我来处理。”
    ……
    云轻歌入了空间，把黑猫揪起来。
    “嗷嗷啊，主人，你做什么？”
    “帮我联系夜无寐。”
    黑猫诧异看她，几乎有些怀疑自己幻听了。
    这可是云轻歌第一次主动要求联系夜无寐，哦不，上次给夜无寐送信那个也算。
    “主人，你要做什么？”
    “让他帮我去弄个人出来，这事儿就算我欠他一个人情吧。”
    黑猫用猫爪子撑着下颚，“主人，这个人情要还可就不好还了。”
    它在提醒她，三思呀。
    云轻歌蹙眉。
    “主人，我刚刚接到总部通知嗷，说给你三日收尾时间，三日后系统会强制初始化哦。”
    “什么？”她瞳孔一缩，一把掐住了猫的脖子。
    这死系统，坑她？
    之前不是好好的吗？
    被她卡着脖子，黑猫的表情都扭曲了：“主人，你这是谋杀系统啊。”
    “你一破系统有生命吗？”她一把扔开了它。
    她知道这就是个编程系统，哪儿来的生命。
    黑猫蹲在地上，很乖巧说：“因为这是一部小说呀，主人。现在小说的主人公在西秦，而你在天焱，无法顺利完成任务，所以总部那边下达了命令。”
    云轻歌气炸了。
    “您说通知夜无寐这事儿，我会帮你传达的……呀呀呀，主人，你干嘛，不要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