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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论如何,楚图都觉得,能让他们再来一次的话,所有让安达暴露在全班同学面前的机会都要被避免,所以,即使他宁愿出各种丑相,都不要让王老师再让安达上台来了。
“好了。”楚图放下了粉笔,拍了拍手上的灰,转头看向了王老师。
只见王老师表情惊异,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让楚图回到位置上,继续开始上课。
楚图的记忆力非常好,在黑板上大概复现了第一次循环之中看到的东西。他的心脏扑通扑通地跳着,好久没有当学生了,这种害怕当众答不出题出丑的情况却让他们
楚图舒了一口气,安静地待在了自己的位子上,眼神瞟向了安达。
安达正认真地听着课,做着笔记,并没有异样。
楚图记得,第一次循环的时候,安达上来写完答案,同学们在嬉笑。他看上去开朗,实际上是个敏感的性子,估计这样的嬉笑也会在心里面产生
楚图将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安达的身上。
就这样,一堂课很快就结束了。
一下课,楚图就奔了出去,到隔壁班找其他人。
然而,有人的动作比他还快。他一跑出班就撞上了来者。
陈巫九满脸惊慌地抓住楚图的胳膊,险些把他的魂都晃出来:“老楚,老楚!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我知道出大事了!”楚图被晃得眼冒金星,“好好说话。”
陈巫九和他说,在小世界重启之前,他们一直呆在山顶的观音庙里看班里同学们进行他们的仪式。
二十人一直围着那口井,一开始只是吟唱,到后来变成了“跳大神”。
然而,他们的仪式并没有给周围带来任何的变化。
当天边刚泛出白光,仪式中有人沉不住气了。
先是有人说“怎么不奏效”,再有人开始慌张地向井里看,到最后,甚至有人跟不上大部队的吟唱和步伐,整个队形都乱了。
当天色再亮,终于出现了异常的情况。
井里面爬出了奇怪的东西。那东西似乎是人形,但是浑身青紫、血肉腐烂,看不清面容。
学生们明显没有意料到这样的情况,顿时慌了神,开始四处逃窜,将他们的队形抛之脑后。
陈巫九在复述情形的时候,语气中带着些不确定:“那个鬼东西出来之后,我觉得它和学生们像是在……”
商唤年不知什么时候也走到了他们旁边在听他们的谈话,自动地接上:“像是在捉迷藏。”
“没错。”陈巫九点了点头。
那个鬼东西出来之后就开始四处搜索,他和小周为了自己的安全直接向山下撤退,然而,没等他们走出几步,身后就传来了学生的惨叫。
随着学生的惨叫越来越多,他们的身边越来越黑,最后就失去了意识,再次醒来,他们就发现这个小世界的剧情重启了。
楚图转头问商唤年:“你怎么看这个小世界。”
商唤年却对他笑着说:“我很开心。”
“怎么?”
“因为,”商唤年的眼眸中透出了不明的意味,“这个小世界在天亮之前没有危险,而且只存在两种结局。一种,大家打通关;另一种……”
“所有人都堕入无尽的循环,永远走不出去,即使有不死金身,也无法看到真正的天亮。我和哥哥的命运是牵在一起的呢。”他的笑容让人毛骨悚然。
陈巫九被这种无比肉麻而可怕的话吓得拉住小周,退离这两个人一米之外。
楚图:“……”
“来总结一下,现在的情况吧。”楚图说,“我们将会经历两节课,两节课之后会有一次捉迷藏,捉迷藏之后会有二十个人去后山进行仪式。如果安达在这个过程中情绪失控,我们就会失败,只能重来。”
“仅仅是控制安达的情绪吗?”陈巫九问,“我在想,安达的这种变化是不是会有深层的原因。”
“比如,为什么上完课一定会有一次捉迷藏;再比如,他们所说的一个月前的祈福活动是否会有隐情;还有,那棵槐树是怎么回事,井里的又是什么?而我们通关要达成的条件是什么?”
商唤年和楚图四目相接,眼睛中的光亮越来越亮。一种假设在他们的心里慢慢成型。
小周无力地扶住脑袋:“你们能不能不要打哑谜?”
“快上课了。我们等会儿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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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 课下课,楚图主动和身边的同学搭话。他左手边的同学同样是夜晚祭祀的一员。他眼神一扫同学桌上作业本封皮,知道了对方的名字。
他故作熟悉地说:“张林林,那边为什么会有一张桌子啊?”
“什么一张桌子?”张林林有些疑惑地随着楚图手指的方向看去。
楚图想要试探同学们对安达的无视到底达到了怎样的程度。安达自己有位子,如果对于这些同学而言,安达是完全不存在的,那么他们也可能看不到这张桌子,或者认为这张桌子有别的用途。
然而,张林林陷入了沉思:“这张桌子是干什么的呢?这好像是王品的桌子?哦不对,王品不坐在这里。那这张桌子是谁的呢?不知道。”
楚图眯起了眼睛。
这种情况代表着,安达的存在并不是完全不能被察觉到的。
他像是被从他们的记忆中擦除了,然而,这个世界并没有擦除安达存在的其他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