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嘛，”李浅熙稍微歪头想了几秒钟，“都可以。”
    “嗯嗯？为什么这么说？”
    “目前我父母健在，我单身一人，身体健康，没那么多顾虑，”李浅熙缓慢地解释，“哪个城市利于我成长，我就去哪个城市。”
    “那浅熙姐日后会离开wt集团吗？”露西很认真地看向李浅熙，“我很希望得到浅熙姐认真的想法。”
    “未来是个么亚子，谁知道呢？”李浅熙伸手揉了揉露西的头发，嘴角弯弯，“但是现在的我，想的是，日后不会离开wt集团的。”
    “为什么？浅熙姐这么努力，而且还很有天分，假以时日，会飞得更高的。”
    “嗯，怎么说呢？”
    李浅熙放下手，转身俯视着酒店下面的大街，地面上人来人往、车流不息。现在明明到了秋天，可是这里的人还是穿着短袖、裙子，脸上洋溢着热情和微笑，招摇过市。
    “wt集团于我有恩，在我落难时给予我希望，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除非是哪天wt集团不要我，又或者我和它发生剧烈的冲突，我才会离开它，否则，我会有方向地加倍努力，提升自己的格局，拓宽视野，与wt集团共生。”
    露西被李浅熙眼中的光芒怔住，她不知道wt集团对李浅熙有什么恩，可是她也是个明白人，李浅熙不说的话她自然不会去打破砂锅问到底。
    “露西，我们休息会儿吧，”李浅熙回头看向露西，“下午琳达会带我们去tx集团。”
    “嗯。”露西重重地点了点头。
    破午睡，香销馀篆。
    下午两点左右，wt集团的员工们在酒店楼下汇合，由管理层带领着去tx集团。刚踏进tx集团，李浅熙们便感受到了不一样的气息。
    这里，活力与严谨共存，创新和改革相依。你可以感受到很多在大众人眼中对立的面，偏偏在这里，融汇得非常和洽，有如中国的阴阳图般，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却也坚持各自的自我。
    路过的人，你可以大致分辨出他们是做什么，而每个人身上所给人感受到的气味是相似的——他们都是tx人。
    李浅熙在心中暗暗吃惊，tx集团的文化和价值观已经刻入了这些人的骨子里，这家在互联网称霸的公司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她带着这个疑问跟随着大众的步伐，游转了tx集团的内部。视觉冲击是一方面，心灵震撼又是一方面。
    将近一个小时，tx集团这边接洽的负责人安排了下午茶休憩时间。
    头顶上的阳光已然不太晒，众人随意坐在休息间，尽管看着闲散，却也有一股淡定从容在里头。
    露西递了糕点给李浅熙，然后坐在她的身边，小声地开口，“浅熙姐，大厂果然是大厂，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呐。”
    “确实是名副其实。”李浅熙毫不犹豫地赞同着，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李浅熙低头看去，就见琳达在互动娱乐事业群新员工群中艾特了他们所有人。
    “tx集团与另外两大互联网巨头不同，它更多是采用开放平台战略，特别是对相对不熟悉的领域，而游戏领域一直是腾讯投资的重点。”
    “同时，它在社交方面很是活跃，我们目前使用的很多社交产品都是它家出来的。”
    “我们互动娱乐事业群涉猎游戏、音乐、文学和动漫这四个部分，某一定程度上，与tx集团有所重合，但是与tx集团整体比较，就是蚂蚁对大象，但蚂蚁也有蚂蚁的智慧。这次公司让整体人力资源员工过来学习，就是为了求取tx集团人力资源管理方面的经验。”
    “你们仔细观察，多思多想，要不枉此行才是。”
    李浅熙看完之后，快速敲打出了“收到”两个字。紧接着，后面跟随了一连串的“收到”。
    晚上是tx集团负责人接风wt集团的酒宴，tx集团的副总裁出席了。
    饮酒孔嘉，维其令仪。
    回到酒店，已是九点，李浅熙席上吃了个七八分饱，正准备入睡时，露西忽地从床上坐起来，捂住自己的肚子，“浅熙姐，你饿不饿？”
    李浅熙摇头，“你饿了？”
    “嗯！”露西狡黠地笑了笑，“浅熙姐，今天在街上我看到了很多小吃，要不我去美团下单，然后我们一起吃吧？”
    “这……”李浅熙稍微犹豫，“大半夜吃，肠胃会不会难以消化？”可是要睡觉的，明天也得早起。
    “浅熙姐，嗯~~~你就陪我一起吃嘛~~~我绝对不会点太多的。”
    露西抱着李浅熙的胳膊开始撒娇，李浅熙的心瞬间软化了，“好好好，陪你吃。”感情这位小妮子私底下还有吃货的一面。
    没过多久，外卖人员送单上门。李浅熙以为露西没点太多，待瞧见她点的东西后，才知晓她的“没点太多”与她所理解的“没点太多”相差甚远。
    香辣蒜蓉鸡尖翼、药材鸡脚、牛蹄、沙井鲜蚝、西乡基围虾，这里边还有今晚酒宴上出现的菜。
    “露西，你晚上宴会时干啥去了？”李浅熙十分不解，她看向露西的肚子，也没见很扁啊。
    “当然是看人去了。”
    露西看了李浅熙一眼，颇有些不好意思，“琳达不是让我们就近学习嘛，然后我就朝着tx集团的副总裁看，我发现，他这个人为人处世还真有一套。”
    见李浅熙眼中露出怀疑之色，露西像是辩驳般立即举起手，“浅熙姐，我绝对绝对没有其它任何意思。”
    李浅熙“哦”了一声。
    “我就是……就是……”露西将手放了下来，声音也变得软软的，“我就是想要以后跟他一样，达到他所待的位置。”
    “浅熙姐，今天听到你说的话，我大有启发。以往我只觉得，在b市有房子就够了，但是现在我觉得，这不应该是我的终极梦想，我应该去追寻更多的精神价值，房子、车子、票子应该是达到精神价值后的产物。”
    露西话落，房间陷入沉默。
    她看着李浅熙，目光也是软软的，激，情澎湃的心情有如过山车下一秒跌落，她抿着唇，有些不知所措——浅熙姐会如何看待她的野心？
    “露西，觉察到内心渴望的你，真是很棒棒呢。”李浅熙忽地莞尔一笑，双眼月牙弯弯，“既然有了新的梦想，那就扬帆启航吧。”
    “浅熙姐，你不觉得这有些荒谬吗？”露西睁大了双眼，“从小我妈就教导我，女人要温柔，即使有了事业，重心也应该是落在家庭中，落在自己的男人身上。”
    “可是，你听你妈说这些时，会下意识地反感，不是吗？”李浅熙语气依然十分温和，她轻柔地握住露西的手，“露西，听从你内心的召唤吧。你才23岁，你还很年轻，你想做什么，那就努力地去做。”
    “我们可以不问后果，追求本心。”
    “所以，浅熙姐，你是支持我的，是不是？”露西回握住李浅熙的手，“我去追求我自己的，我可以不用顾忌别人的想法，对不对？”
    李浅熙点点头，“是的，你是对的。”
    她话刚落下，眼泪突然顺着露西的脸颊落下来，起初抽抽噎噎的，紧接着嚎啕大哭，再也没有顾忌任何的形象，好像所有过往的压抑全部都要从这肆意的眼泪中释放出来。
    哭过之后，露西才缓缓地开口，“浅熙姐，我觉得以前的我好累。好像整个世界都在逼迫我，要快速成长，要变得完美。”
    “就连我最初的梦想——买一套房子，也是因为我妈，她带着我嫁给我继父，不仅没有得到照顾和呵护，反倒成了继父醉酒后的出气筒。我想着，如果我和我妈有了房子，就可以不用继续住在继父的家里。”
    “我可以赚钱养她，我可以和她好好地生活。”
    “可我忘了，我自己到底本质要的是什么。”
    “露西，你一直都是一个可爱的女孩子，我一直都很喜欢你。”李浅熙将给露西擦过眼泪的纸巾扔到垃圾桶，她看向露西，眸中神色十分温柔，“小吃都快要冷了，咱们吃饱了才有力气继续追逐梦想不是？”
    “好。”
    露西点的小吃实在是太多了，两人估摸着合力开工也吃不完，于是就在群里问有没有人想要吃夜宵，男孩子表示不用，女孩子却是私底下偷偷地跟露西打了个招呼，然后跑过来补充能量。
    “今晚上的酒会真的是光顾着维护社交了，没吃饱，”安琪拉抱怨了一句，“我还想着去点外卖呢，没想到，露西已经点了。”
    “是呀，那些大佬们说话真是太有趣了，而且，咱们跟公司其它事业群的人没处过，趁着这次机会，保不得要好好认识一番。”简说，“希望以后的日子都可以让我吃饱，也是个小小的祈愿了。”
    一室，四人，特色小吃，欢笑一堂。
    第二天，实质性的人力资源体系中的绩效管理课堂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