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话比这难听多了，但洛臣也不能骂自己的父亲是‘渣男’吧？
    陆纵的嘴角抽了抽。
    韩佳慧的性格他能不了解？那女人绝对不会说这么委婉的话。
    想到儿子把他当做了‘渣男’，陆纵俯身认真地看着他：“爸爸没有亲你的莫老师。”
    “未遂不代表不存在。”
    男人：“……”
    确实。
    如果不是儿子及时出声打断，或许他已经亲下去了。
    望着一脸严肃的小脸蛋儿，陆纵有点头疼。
    这小子的智商怎么跟同胞妹妹就是不一样？
    那么聪明，不好忽悠。
    当然，他也不是喜欢忽悠自己的儿子。
    但一个父亲被儿子这般质问，陆纵也是要面子的。
    “臣臣你还小，大人的感情世界你不懂。但爸爸可以跟你保证，只要你跟音音反对，我绝对不会让任何女人当你们的妈妈。”
    听到他的保证，洛臣安了心：“那就好。”
    简单的三个字却表达了他的态度，陆纵挑眉。
    原来儿子不像女儿那般喜欢‘莫七’。
    也是。
    这孩子从小就比同龄人成熟，有自己的想法，也不知道到底像谁，什么事情都闷在心里不说。
    想到这，陆纵决定趁此机会跟他谈谈心。
    “臣臣，你想妈妈吗？”
    “……”
    见他不回答，男人多了分慈父的语气：“没关系，这段对话只有我们父子知道，回答爸爸的问题，我也可以回答你的问题。”
    像是觉得这样的交易是公平的，洛臣犹豫半晌，道：“想。”
    妹妹从小被送到陆家，可他不是。
    虽然当时太小了，根本记不住什么，可‘妈妈’两个字在洛臣的心里就是与众不同。
    哪怕亲生母亲不爱他们，不想跟他们生活在一起，他也不愿意任何人随便替代她的位置。
    回答完，他看着自己仰慕、崇拜的父亲，问：“那您呢？您想妈妈吗？”
    这个问题，陆纵没有马上回答。
    怎么能不想？
    可洛柒做得太绝了，连面都不给他见，有时候喝了酒给她打电话，对方也没有接。
    既然她觉得洛天耀才是最重要的，他何必给她添烦恼呢？
    毕竟她心里对他的爱，并没有那么纯粹。
    又或者，她的爱可能分成了好几份，而他陆纵……呵，只是拿到了最单薄的那点分量。
    所以她说放弃就放弃，说不回来就真的三年没归过。
    一直都知道洛柒是个聪明独立的女人，但狠到这种地步，陆纵也只能在心里怨着。
    将那份爱意深藏。
    “爸爸？您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见他似乎陷入了沉思中，洛臣出声提醒。
    男人回过神，神色淡淡：“每个人都有她自己想走的路，强求不会有结果的。”
    洛臣看着他：“您一定很爱妈妈。”
    陆纵没说话。
    小眼神里流露出不一样的目光，男孩继续道：“如果是我，不管用什么办法，我都会将她留在我们身边的。可爸爸因为太爱她了，所以没那样做对吗？”
    惊讶于儿子居然会那样说，陆纵突然笑了。
    看来这个儿子还是有像自己的地方嘛！
    揉了揉他的脑袋，男人道：“很晚了，睡觉吧。”
    虽然他没有正面回答自己的话，但不否认，就是答案了。洛臣乖乖点头，爬下他的腿上了床，笔直躺好。
    在男人准备帮他关灯时，男孩又说：“爸爸，如果可以的话，我更想我们自己一家四口生活在一起。”
    陆纵关了灯，不让儿子看见眼角的泛红。
    他何尝不是呢？
    但陆纵也是有尊严的，既然对方不爱他，不在乎他们父子、女三个，他何必勉强？
    哪怕他放下自尊，洛柒都不一定愿意回来吧？
    无声地关上了门，男人从兜里摸出烟。
    以前烟瘾没那么重的，但现在只要烦躁，陆纵便会拿出来抽。
    路过洛柒的房间时，门突然打开了，她因为想喝水，谁知道会正巧看见陆纵嘴上叼着烟，手拿打火机准备点燃的姿势。
    俩人各自一怔，洛柒问：“臣臣睡了吗？”
    陆纵放下了打火机，余光盯着她：“恩。有事？”
    “哦，我口渴了想喝水。”
    “跟我来吧。”
    露出感激的表情，洛柒亦步亦趋地跟在男人身后。
    这个时间点，佣人基本都睡了，只有保安在外面轮流值夜。
    帮她倒了杯水，陆纵将杯子递过去，洛柒有些受宠若惊地接住：“谢谢。”
    “不用。我是想告诉你，刚才的事……莫老师不要放心上。”
    洛柒喝了口水，假装若无其事的模样：“什么事啊？”
    黑眸盯着她几秒钟，男人回答：“没记住就好，很晚了，早点休息吧。”
    “恩，陆先生晚安。”
    看着他率先转身上楼，洛柒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心里闷闷地。
    原本就没发生什么不是吗？
    为什么会介意他的话呢？
    甩甩头，她不让自己胡思乱想，喝了水赶紧回房间睡觉了。
    第二天，洛柒起床下楼时，遇见了同样早起的陆老爷子。
    看见她，老人愣了几秒，旁边的裴管家附耳解释了什么，陆秉尹点头：“莫老师住在陆家也好，方便教学。”
    洛柒乖巧点头：“叨扰了。”
    “陆家大，多你一个不算什么，别有压力。”
    说完，他让裴管家搀扶自己出去外面晒晒太阳。
    老人走后，洛柒悬着的心舒了口气。
    为什么她看见陆老爷子，会有种奇怪的感觉呢？
    对方不该这么慈爱……不不，她在想什么呢？
    她怎么可以那样想孩子们的太爷爷？
    甩掉心思，洛柒走向餐厅，发现陆纵也已经起床以后，迟疑两秒，露出微笑：“陆先生，早安。”
    经过昨晚的事情，俩人之间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一个装什么都没发生过，一个装不在意。
    陆纵抬起头望着她几秒钟：“莫老师，早。”
    洛柒在离他挺远的位置坐下，佣人走过来问：“莫老师想吃西式、还是中式的早餐？”
    “有粥吗？”
    “有的，那我给您准备中式早餐。”
    “麻烦您了。”
    早餐送上来，洛柒安静地埋头吃，突地听见一道激动的嗓音：“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