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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为什么,那你凭什么不让我去。”叶蕴挥舞四肢,很不服气:“你不讲理!你这是无理取闹!”
“……”
无理取闹的叶潜居然被他说的有点语塞。
沉默一瞬,他回道:“对,就是不讲理。”
叶蕴气死,喊出一声惊天动地、宛如逢年过节杀猪一般的哀嚎:“啊——!”
叶潜忙捂住他的嘴:“不许喧哗。”
他住的院子和鲛人所在的地方还差了那么一截距离,叶蕴这么喊,鲛人应该也听不见,可他就是无端生出一种紧张的情绪,很怕楚辞会从这一声鬼叫里听出些什么。
但其实能听出什么呢,旁人听了,也只会以为是小孩子得不到玩意在闹脾气罢了。
心里装着只鬼的,分明是他。
叶蕴被捂着嘴,叫又叫不出来,打也打不过,气得他往叶潜手上咬了一口。
叶潜轻轻“嘶”了一声,放开他。
他其实很能理解叶蕴的心情,这是个得到些什么就必定要在那些小伙伴面前炫耀一番的主,他去平内乱,对他而言是一件光荣的事,那肯定是要说给别人听的。
鲛人又是他自以为的忘年之交,他拦着不让说,大概能把这小鬼给憋死。
不过……
憋就憋着吧,他总该要学会沉稳一点。
翌日,天还蒙着一层灰蒙蒙的雾气,将军府上下已经全部出动,赶着要送小将军一程。
管家牵来马,把缰绳交到他手里:“大少爷一路平安。”
叶潜轻盈地翻身上马,微微一笑:“好。”
直到马蹄声远去,叶蕴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到离别的滋味,嘴角顿时往下一撇,货真价实地哭起来:“呜呜呜呜呜……”
管家叹气:“小少爷别哭了,大少爷很快就会回来的。”
“呜呜呜呜呜呜,”叶蕴依旧哀嚎,他被叶将军和叶潜有意无意地宠过头了,除了每天玩似的习武,还没受过什么正儿八经的苦,分离就是他不能承受的头等大事了:“呜呜呜我想兄长了,兄长什么时候回来呜呜呜。”
管家:“……”
大少爷还没出城呢,他这就想上了。
叶蕴满腔哀愁,回府直奔鲛人的院落,对鲛人倾诉满怀愁思。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有什么不高兴的事,和鲛人说完,就很容易不再难过了。
他呜呜噎噎地把话说完,楚辞听他颠三倒四的叙述,在心里轻轻叹息一声。
知道他会躲着,没想到他这么能躲。
楚辞柔声说:“不要哭了,你要是想他,可以写信给他。”
叶蕴忽然有一种难以形容的清明感,就像是风卷走了盖在头顶上的乌云。
“对哦!”他擦擦脸上残留着的眼泪,破涕为笑:“等哥哥写信回来,我也要写信给他。”
叶潜这一趟出的是远门,为了让将军府里的人放心,他每到一个地方,都要飞鸽传书一封,回来报个平安。
楚辞弯起眼:“你要是给他写信,能帮我一个忙吗,我有点东西想给他。”
叶蕴一拍胸脯:“没问题,包在我身上!你要送什么东西给哥哥呀?”
楚辞慢慢眨了一下眼睛:“保密。”
天色慢慢又黯,霞光在天际泼上一层又一层斑斓的颜色,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荷花清雅的香气萦绕。
荷花花期长,即使有许多被风揉皱,只剩下光秃秃的茎杆,它们依然层层叠叠,在这一方不为人知的院子里,开出“接天莲叶无穷碧”的气势。
[啊,]楚辞懒散地往池边一靠,[我真的好无聊啊。]
[看出来了。]
没有叶潜在,楚辞只能一直在水里睡觉,以此消磨时间。
[我想要我的腿,]楚辞终于受不了了,开始威胁系统:[你再不把腿还给我,我就罢工了。]
系统抖了抖:[我能暂时给你化出腿,就是维持的时间不长。]
[你怎么不早说,]楚辞有点气:[快点,就现在,我要出去玩。]
他在院子里设了个幻境,然后用系统幻化出的腿,轻轻松松地从院子里跳了出去。
[等等,你想去哪?]
[还能去哪,当然是去找我的小夫子啊。]楚辞不怀好意地回了一句。
说着,他跃上屋檐,就像在玩跳格子,跳过一格一格的房顶,越过城墙,守城的士兵看不到他,还以为路过了一阵风。
[帮我找找,叶潜现在在哪。]
叶潜在哪,叶潜在数百里外的一座小城里。
[咦,他受伤了。]
系统迅速找到他受伤的原因,在剿匪时被暗箭所伤。
可以他的身手,不要说寻常的流匪,哪怕世外高人组队围攻,他也能轻松应对,魔王的碎片就是这么强,都自带毁天灭地的能量。
那么他为什么会受伤,就很耐人寻味了。
再远的距离,对系统而言都是一眨眼的事情,下一刻,楚辞就出现在叶潜的房间里。
这时天已经黑了,叶潜却没点灯,只是静静躺在床上,要不是还有呼吸,会让人觉得他是一个死人。
楚辞走到床边,发现他还在睡。
不知道在做什么梦,长眉紧皱。
他伸出手,轻轻抚平叶潜眉间的痕迹。
手指刚触碰到皮肤的瞬间,叶潜睁开眼,一把攥住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