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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白色的战舰像一尾灵动的游鱼, 破开黑暗, 徐徐往前,其他路过的星舰看到舰身印着的荆棘玫瑰的标识, 不由得惊慌地往一旁退让。
在混乱的宇宙,没有谁会不认识这个标识,黑暗的荆棘如毒蛇般缠绕着红色玫瑰, 正是现如今风头最盛的楚家家徽。
之所以是现如今, 是因为在当下这个混乱的时代,群龙无首,多方争霸,谁也不知道今天还光辉闪耀的势力,明天会不会成为另一家的垫脚石,每日新闻里最多播报的就是这家崛起了那家陨落了另一家被灭了,而在动荡不安的时局里, 楚家从默默无闻到众所周知,不过花了一个月的时间。
没有人知道这个莫名其妙的势力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但这不影响他们迅速记住楚家的一切资料,楚家只有一位家主,那是个美貌得不可方物的男人,同时也是一个Omega。
混乱的年代里,身体素质优越的Alpha要比柔弱的Omega地位更高,这是一种表面风平浪静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差异,但这位家主显然不归属于这种差异里,他凌驾于所有规则之上。
神秘,美丽,高贵,无数人为他疯狂,而在他连续击沉十七艘试图和他对接战舰、其中还不乏各大势力继承人的疯狂爱慕者们驾驶的星舰之后,再无人敢出现在他战舰附近。
无法觊觎的存在,但也因此更加让人神魂颠倒。
路过的星舰虽然退让到一旁,里面的乘客还是止不住兴奋地盯着银白战舰。
战舰和载客的星舰不同,战舰耗能极高,维护和修复的费用也异常昂贵,只有强大的势力才会自己建造战舰,眼前这一艘造型独特的战舰显然就是楚家自己打造,只是不知道,那位楚家家主兴师动众动用战舰出门,究竟是为什么。
是又要去攻打哪个势力了吗?
他们猜测得漫无边际,可惜没有谁能真正猜到战舰出行的原因,和那些宏大目的毫无关系,仅仅是为了接一个人。
战舰里的灯光调到昏暗,楚辞闭着眼睛,在宽大的座椅里蜷缩成一团。
自从完成任务到现在,他总是能感觉到一丝丝微妙的疼痛感,不严重,但是时时刻刻存在,像是什么东西在拔节生长,搞得他做什么都没精神。
系统也无法屏蔽这种疼痛,对此,它的说法是,这种疼痛源自他的灵魂而非他的身体,也不是外在因素,它解决不了。
它说的并没有错,痛意的确是来自他的灵魂,它只是隐瞒了疼痛感的起因,他之所以会疼,是因为他快要苏醒了。
想起任务开始之前,那个人对它说的话,系统忍不住静默。
[他很好看对不对,]他笑着说:[但这还不是他最好看的时候,等到他醒了,你就会知道什么是颠倒众生。]
[他醒了,任务就完成了吗?]它问。
[……]他安静许久,轻声回道:[不。]
[为什么?]
[因为决定权在他,而不在我。]
它理解不了这句话,可他也没有再解释,只是无奈地弯起眼睛,沉入深不可测的黑暗。
楚辞又睡了过去,他只有在睡着的时刻才感觉不到那种疼,所以他每次都会睡很长时间。
等他醒来,战舰已经停泊在星际港口。
[系统,还要多久才能到?]
因为那缕始终挥之不去的痛意,他的声音都有些恹恹的。
[还要一个星期。]
[怎么还有这么久。]楚辞揉了揉额头,他刚刚睡醒,视线还有一瞬间的模糊。
能让他亲自去接的自然只有他的任务目标,和前两个世界不同,这一回的目标距离和他差距了九个星系,岂止十万八千里,他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基本都耗在了赶路上。
系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句话,毕竟从客观事实上看,他们确实在宇宙漂流了很久。
[要不然,你再睡一会儿?]
[好啊。]
楚辞懒懒回了一句,起身赤足踩在长毛地毯上,往卧室走去:[催眠我吧,我希望等我再睁开眼的时候,我们已经到达目的地了。]
系统:[……好的。]
战舰补充完能源,又徐徐离开港口。
楚辞在系统的催眠下再度沉睡,哪怕是在昏暗的灯光里,他的皮肤看起来依旧苍白到虚弱的地步。
即使他没有说过那种疼到底有折磨,但光从外表来判断,系统也知道他并不好受。
等到他再感觉不到一丝外界的动静,一个虚幻的人影自收集到的碎片里浮现出来,无比温柔地抱住了他。
每次楚辞睡着的时候,他都会悄悄出现,替他压制那缕疼痛,好让他安眠。
这是系统做不到的事,只有他能够做到。
当然,等找到这个世界的任务目标,他就不用再出现了,反正都是他,止痛的效果都没差。
一个星期后,战舰终于落在目的星球。
与此同时,楚辞也从睡梦里醒来。
他们到达的地方是一颗衰败的星球,这颗星球上的能源早就被采集完竭,成了一片废土,放眼望去,入目尽是破败断裂的高楼大厦,以及被厚厚白雪覆盖的大地。
楚辞刚下战舰,就被刺骨寒风吹了一脸:“……”
[这鬼地方真的还能住人吗?]
[别人不一定,但是碎片肯定可以。]
系统支撑起屏障,将他笼罩在温暖和煦的结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