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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得知这个消息的萧仲梓则气得快要吐血,他们分明就是在逼自己造反,还占尽了民心!
萧仲梓也不是吃素的,他当即把于数并非虞帝血脉之事大肆宣扬,又说当朝丞相袁梦川祸乱朝纲,狸猫换太子,混淆皇室血脉。
他只有打着讨伐假皇帝和恶丞相的旗号,才能显得师出有名。
然而,于数经过滴血验亲之事满朝武皆知,又广传天下,基本没什么人愿意相信他。
北疆王能利用周惟的身份所招揽来的人,要么是曾被于数刷下来的无能之人,要么是对于数心怀忿恨的世家,几乎都是些乌合之众。
还没打进关内,萧仲梓的叛军就被御驾亲征的于数逼到一座峡谷前。
“大不了背水一战!”萧仲梓遥遥望着在对面军的于数,心脏猛地跳动了下,他捏紧拳头,将剑抵在刚抓来的人质脖颈上,“就算我死了,我也要让袁梦川来给我垫背!”
话音落下,萧仲梓里的“人质”高同挑了挑眉,全然没有自己身陷囹圄的自觉。
身为虞国军的指挥之一,高同却不像于数那样是在军队间发号施令,方便眼观六路随应变,而是冲在最前面。
他追着已经被打得不成气候的叛军,一骑当先,一个人就把他们逼到峡谷边缘。发现前方峡谷只有一条河,没有任何退路后,萧仲梓这才猛然回头,忽然醒悟过来:“袁梦川他只有一个人,别把他放跑了,拿他为质!”
几乎快要丧失斗志的叛军们这才恍然大悟,纷纷叫嚷着冲向高同,还真把他给围住了。
高同并无半点惊慌害怕,他笑嘻嘻地丢下里的刀剑,跳下马背,任由叛军将他押到萧仲梓的面前。
这就是高同成为人质的整个过程。
于数骑在马背上,也将这个过程全都尽收眼底。
“陛下,要不属下去将袁相换过来吧?”徐丙立刻说道,“袁相乃国之股肱,陛下绝不能失去他……”
“不用,把我的弓拿过来。”于数对身后的赵校尉伸出。
赵诚从公子近卫时期起就对于数的话从无违背,他迅速地准备好弓和一只满满的箭筒,恭敬地递给于数:“陛下。”
徐丙揪心地看着前方,又忍不住看了眼于数:“陛下,袁相他……”
于数本来已经把弓拉满,听到他的话后又稍稍放松了下,抬眼对他说:“我以为你跟随我们打仗已经有一段时间,应该已经了解袁梦川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仔细一想,好像高同这回还真的很少在别人面前亲自动,他基本上都是用火炮来解决问题的,能不动就不动,假装自己是个斯的臣。
原来这也是高同的布局,他从一开始就给人留下了“袁梦川武功不行”的印象。
于数扯了扯嘴角,再次拉弓瞄准前方,嘴里嘟囔了句:“不过我估计他就是觉得好玩而已。”
高同并不是个绝对的武力派,偶尔他也会扮猪吃老虎,将别人耍得团团转。
于数的弓箭在北地已经被传得神乎其神,看到他拉弓,叛军的神情都有些慌张。
萧仲梓也亲眼见识过于数的弓法,确实令他十分惊艳,有于数作为友军的时候会让人感到可靠,但若是跟他对敌,心情可就没那么好了。
为了稳定军心,也像是为了让自己镇定下来,萧仲梓更用力将剑握紧,大声说:“大家睁大眼睛看清楚了,所谓的新帝也不过如此,为达目的不择段,连当朝丞相的性命都不顾!他冷血无情,不配为君!”
叛军这边听了他的话,都觉得挺有道理,惶惶人心稍微镇定了一点。
萧仲梓将剑锋贴近高同的脖子,喘着粗气去看于数的表情。他想看看,到了这个地步,于数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袁梦川在他的里,言兮难道真的会射出这一箭?
于数闭着一只眼睛用心瞄准,嘴唇微动,说了射箭前的最后一句话。
“你说你抓谁不好,偏偏是他。”
长年累月的征战让萧仲梓能够判断弓箭射出的方向,他脸上似有一丝喜色:“射偏了……吗?”
言兮最后莫非还是心软了?是对自己,还是对袁梦川?
然而几乎在箭矢离弦的瞬
间,高同嘴角勾起,从袖滑落的瑞士军刀刀柄被他握在,“噌”的一声弹出一把20的折叠钢刀,在电光火石间他用刀锋格挡开身前的剑,然后向持剑的主人反手一压。
咻——
萧仲梓被高同突如其来的压力震得往后退了两步,第步还没站稳,胸口突然感到一疼。
他被箭矢的冲力带动着身体晃了晃,低头看去,胸口处正有殷红晕开,贯穿胸膛的箭上全是触目惊心的血迹。
这是,他自己的血。
萧仲梓在失去意识前模糊地想到,这一箭言兮其实并没有射偏,他算到袁梦川会把自己推向正确的位置,让自己撞在他的箭上。
这是何等的默契和信任……
叛军主将倒下,高同的刀刃又见了血,这下越发不可收拾,敌军被虞国军以摧枯拉朽的气势一举拿下。
自此,北疆王叛乱一事顺利解决。
有北疆王的例子在先,其余藩王不管是有反心还是没反心的都夹紧了尾巴,再没人敢小看这个以弱冠之龄登基,还是个哥儿的新皇。
于数和高同在这个世界又停留了五年,直到把周惟十岁的弟弟周韬调教成一个合格的皇帝之后,于数才感应到离开的时间就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