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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肖先生失踪的事情有很多猜测,最多的一种猜测就是,他回到了画的世界里,那个他喜爱的世界。
如果不是在用灵魂绘画,怎么能让每一个看到他的画的人或哭或笑呢?
就连不懂画的人,都能感受到他画笔之下澎湃的思想,充沛的情感,仿佛灵魂被人触碰一样,勾起人内心最深处的情绪。
越是这样,人们就越是好奇画家本人。
能够画出这样画的人,究竟是什么样的呢?
甚至还有专门成立的肖木派研究学者,根据仅存的唯一一段珍贵录像资料,还有他留下来的真迹推测肖木的过往。
越是推测,越是不敢置信。这样一个令人心疼的天才画家,怎么会有人不喜欢他?简直不可理喻!
在他出众的才华下,同样优秀的外貌锦上添花。
这样一个有才华长得又好看的画家,不喜欢他简直就是一种罪恶!他是国家当之无愧的国宝级人物!
不,不仅仅是国宝,他是世界的瑰宝。
他不是一个时代才会出一个的画家,而是纵观古今独一无二的惊才绝艳。
无数的人都想要亲手为‘他’擦去眼角那颗红色的泪,穿过时空去抱一抱那个寂寞的他。
……
羌久笛
总是习惯性的将目光放到那个人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起,那个人就成为他的世界中心。
最开始的时候,他的世界一成不变,每一天,每一个人都在不断的重复着相同的事情,就像是一段设定好的程序,循环反复。
只有他意识到了不对劲,并且试图脱离轨迹。
于是,他就成为了程序里必须被消灭的病毒,一次又一次死在不同的人手下。
然后再醒过来,看着周围的人再重复着相同的事情,再露出相同的微笑,再因为相同的事情争吵。
死去,醒来,再死去,再醒来。
直到那个人出现。
羌久笛摸着自己的左眼,就像是在摸着那个人的心一样。
他带着自己,跟他做了所有的和以往截然不同的事情,像是一场梦一样,一个陌生的新奇的美好的梦。
他的世界终于有了不确定性,他的未来再也不是一段写好的程序。
那个人说,他会陪着他一辈子的。
然后那个人就死在了他的眼前——为他而死。
羌久笛人生第一次渴望着世界重启,他要回到过去,他一定要保护好他。
万幸,这一次吝啬的世界终于实现了他的愿望。他又回到了过去,再一次遇到了他。
再然后,那个人又死了。
羌久笛又一次回到了过去,那个人又一次死在了他的面前。
不管他重复多少次,他永远也救不了那个人。
或许,这就是世界对他的惩罚,也是对那个人的惩罚。他被世界所厌恶着,靠近他的那个人也会被世界所诅咒。
羌久笛终于学会妥协了,他愿意放弃了。他安静的回到过去,按部就班的等着那个人的出现。
他不再做额外的事情,不再试图反抗,平静的和那个人重复着第一次见面时所做的一切事情。然后,在那个人死去的时候,拿起刀刺入自己的心脏。
什么都没关系了,他什么都不要了,他只要那个人就好了。
可是,这一次,世界重启,他找不到那个人了。
时间隔得太远了,羌久笛已经记不清自己当时找了那个人多久的时间,只记得自己好不容易找到那个人时,那个人漫不经心的脸。
‘你变得不好吃了。’
他原来不是人,是魔。
操纵着人心,让他登上最美好的山峰,然后再摔落无底的深渊。在魔眼中,他只不过是一个吃不完的自助餐。
‘……别离开我。’
‘可是你不好吃了。’
是什么碎裂的声音。羌久笛回过神来,那个魔已经带着满身的鲜血逃走了。他手里拿着一个冰冷的不会跳动的东西,冷得让他直打颤。
那一瞬间,羌久笛明白了很多东西。
这个世界为什么会这样,他为什么能回到过去。原来,和魔有关。
他的一切不幸,一切痛苦的源头竟然就是他唯一的幸运,唯一的光明。
不过没关系了,他说过了,他什么都不在乎了,他只要那个魔。
他明明说过,他会永远陪着他的。
羌久笛追着魔的脚步,追寻了千万年,终于捉到了魔。
他们立下一个赌约,他要魔的爱,魔要他的命。
羌久笛迫不及待的答应了这个赌约,他找不到任何拒绝的理由。他想过很多办法,最终,他化作了魔第一次出现在他面前的样子,用着和他一模一样的方式和语气,待在魔的身边。
如果魔第一次没有爱上他,他就重启世界,直到他爱上他为止。
可是,直到实践的时候,羌久笛却觉得太难了。
实在是太难了。
魔真的为他扮演的角色心动了。他甚至开始嫉妒起了自己,为什么这个虚假的样子会被魔所喜爱,为什么魔不会爱上真正的自己。
不对,他不是魔,不是真正的魔,他不过是个有着虚假记忆的人而已。
有那么一瞬间,羌久笛想要杀死面前的人,再杀死自己,毁灭一切。
但他很快就察觉到了不对劲。不,不应该说是察觉到,而应该说是对面的那个人根本没想要隐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