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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墨之不禁脑补,他哥的演技要是能借他三分,自己也不至于发个片花都要被黑粉拎出来逐帧截图骂演技差。
席家弟弟扒在门缝前喊:“哥,你都多大人了,怎么还被关小黑屋?”
里边一片死寂。
席墨之自讨了个没趣。他走之前又瞧了两眼席莫回的背影,只觉得有点可怜,旁的感情是没有了。
就好像他对金泽,觉得对方大着肚子追过来可怜,要说感情有多么深,仔细想想,好像也没有。
不过他从不认为自己感情缺失是种遗憾。
反而,对比席莫回的反应,他在情感上的处境应该更安全。
有时候,过度共情,只会伤身伤己。
席莫回怀抱真空袋里的心脏,空洞地注视着二层伸出去的小窗。仿佛他看久了,那里的小平台就会长出一个外乡人,殷切地攀着身子探过来,小声地,温柔地叫他的名字。
杜阅澜给他喂的药,被他悉数吐掉。药的苦味从舌尖一直蔓延到嗓子口。手指发软,按在腹部轻轻摩挲,他陷入了认知混乱,柔情地呢喃着:“孩子还在,还在的……我和你另一个父亲都会保护你……他在这儿,被我抱着呢……”
门外传来窸窣的动静,席莫回收起心脏,蜷缩在小床上,等到门沉重地打开,他的视线才从小窗口移开,闭上眼睛。
“莫回。”席悯并没有刻意压低音量。
席莫回毫无所动。
席悯走到深处,俯视着儿子,“你没有睡,起来罢。我有话要与你说。”
席莫回眼皮下的眸子轻微转了转,睁开眼睛,只是直视着小窗透进来的天光,没有转脸去看席悯,更不愿转身。
“他死前找过我,恳切求我催眠你,消除你关于他的记忆。”席悯说着,口吻仿佛无关紧要。
席莫回身躯轻微震动。
“我答应了。”
席莫回倏然坐起,一道锐利的目光融了警惕与悲恨,与席悯的视线正面撞上。
他压抑着涌上来的愤恨,刚想说什么,忽而泄了气,声音绷紧地笑了一声:“您不打算这么做。您只是给了将死之人一个希望。”
因为若是席悯想做,他的记忆早被神不知鬼不觉替换了。既然直言告诉了他,那就是不打算下手。
席悯平稳陈述着:“我也给你选择的权利。是忘掉他重新开始,还是——”
“我不会忘记他!”席莫回深深喘着,指骨修长,攥进凌乱的床单。
“你倒下时,他的魂就守在你身边。”作为母亲,对刚失去爱人的长子说出这样的事实,堪称残忍。
但席悯来的目的就在于此。席莫回现在无法面对,今后一生都会留下伤痕。与其让他浑浑噩噩过下半生,不如给他一些希望,激励他站起来,握着希望走下去。
“魂!他在这儿吗?母亲,告诉我。”他慌乱地扫视四周,手脚无措地整了整头发,好似生怕被桓修白的魂魄看到自己这幅狼狈样子。
“他穿不过无量边境。”自然不可能跟着他们来到这里。
“……有没有什么办法,能看到他?”席莫回近乎祈求。
“有。”
席莫回的眸光亮了一瞬。
“你完成祭典,继承神格。”
那点光骤然熄灭了。
为了见一个人,而选择背叛他,从一开始就是极端矛盾的。
如果桓修白得知他为了见自己,和另一个人在祠堂下滚了三天三夜,他们做过的那些事,他和另一个人都亲密进行了,桓修白要如何自处?
坚决不行。
桓修白会痛苦,他更不想随意交出躯体。
“一定会有其他方法……”他背对着席悯,喃喃自语着坐下,又沉入了自我意识中,连席悯什么时候离开的也没发觉。
药碗突然摔落在地上,陶瓷碎得四分五裂,有一片敲击着地板,发出了模糊的声音:“你想见MOC的亡徒,可以与我做个交易。”
“……主神,好久不见。拿回了‘你’的躯体,即将重回ABO世界巅峰了吗?”席莫回即便身处困境,面对主神依旧高傲自如,语带嘲讽。
“我的五脏化为了碎片,开启和使用它们的钥匙就在你手中。上交钥匙,我即刻教你视见世间无形无体之存在的方法。”
席莫回分出心神,略一沉吟,决定顺着对方的话说下去:“桓修白的小世界对我来说也是一重护命锁,你先告诉我,唤魂的步骤是什么,值不值得我与你交易。”
陶片咔嚓咔嚓响动,“重要的不是步骤,是你与他的执念。当你可以用意识触碰到他残存的灵魂,就能抓住他,将他当做器物奴隶永远捆在身边。当然,他永世无法脱离你,或许会因此痛恨你,与你反目成仇。”
席莫回轻笑了声,似乎在讽刺他的无知。
“不会的。”他呼出一口浊气,平静望着天窗,“他能跟在我身边,高兴还来不及。”
一个小时后,席家弟弟不情不愿上来送饭,凑在门前使劲扭转着眼睛搜寻了一遍,冲下楼兴奋大喊:“妈!我哥又逃家了!”
席家长子第二次离家出走,不如第一次那么轰轰烈烈,这次走得悄无声息。
事后金泽随口问:“关禁闭的塔顶可以随意出入?”
席墨之嘴角抽搐:“我不可以,席莫回可以。我哥十五岁就琢磨出来怎么开那门了,之后愿意进去蹲着,纯粹是为了做给爹妈看。他是不是超有心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