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尴、尴尬了。
“怎么不走?”席莫回问着,抬起眼睛朝前看, 正巧和杜阅澜严厉的审视撞上。
他当机立断下车, 摘了头盔随手塞给桓修白, 低声嘱咐一句:“你别乱说话。”他走到车前,挡住杜阅澜的视线,明显是种回护的姿态, 说话时不轻不重, 不卑不亢, “父亲,您也出去吗?”
席莫回这话是明知故问。杜阅澜的豪车就在他身旁, 显然是刚下来,准备出去时不经意发现他俩在对面,才一直忍着默默站到了现在。
杜阅澜神色几变,眸光在摩托车和大儿子的装束上转了几转, 看得桓修白忍不住下来, 走到席莫回身前主动承认错误:“叔叔, 是我的错,您别责怪他。”
席莫回转眸一个眼神给他,示意他别再开腔。
杜阅澜将他俩之间的眼神互动看在眼里,低下眼帘轻咳一声,作为提醒,缓声道:“莫回,你跟我过来。”他说完,便往停车场深处走。
席莫回和桓修白在原地无声打闹两下,最终alpha挣脱了omega,跑上前去,跟着杜阅澜拐进了楼梯间。
杜阅澜停住脚步,席莫回见他不是立即揪自己回去,心里已经了然,必然是席悯交待了什么。
两个alpha,一老一少,相对无言。
杜阅澜欲言又止,插在大衣口袋里的手指缩了又缩。他之前想了许久,怎么自然而然和孩子提出那番话,甚至连用词,神态和席莫回的各种反应都揣摩好了,到了跟前,看到这副已经从天真小脸变得成熟的容颜,想感叹一下时光荏苒,他的孩子都快有孩子了,再之后的话,便卡在了嗓子里,闷在心里,难以吐出来。
杜阅澜内心波动,面上还是一片严肃,纠结了半天,最终数着字吐出口:“你母亲那天交代的,你,不可以犯戒。”
席莫回从善如流:“是。”
“不能沾‘荤腥’,少接触。”
“儿子明白。”
“今天的事……我会当没看见。”杜阅澜瞟了眼儿子的反应,不出意料,席莫回神情一怔,显然没料到他父亲会有背着母亲包庇他劣行的一日。
席莫回与他隔着两米的距离,无形中,居然觉得父子之间那道亘古贯深的鸿沟填平了一点,距离拉近了一点。他心里有某处悄悄释然,话语也能自然地流淌出口:“谢谢您,父亲。”
杜阅澜走上前,动作既快又不容置疑,将手里攥了许久的东西揣进席莫回的皮外套口袋里,眉心微皱,再次嘱咐:“一定要用,做好保护措施,这是规矩。”
席莫回恭恭敬敬应了,杜阅澜走之前再次瞧了眼儿子,这时又觉得,他和当年那个任性负气的孩子并没有什么区别。
席莫回慢慢往回走,兜里的是什么东西,他大概能猜到,杜阅澜的再三交待,不过是暗示他如何绕过“规矩”和情人接触。
他走到一半,忽然想到,或许当年……不,不是或许,是肯定,他的父母在仪式前也经历过这样的时光。
席悯和杜阅澜成婚的年岁更小,双双不到二十岁,那样的小年轻,应该比他们现在更为热切急躁吧。
这样的事,再过二十年,是不是就要交由桓修白去办了呢?
他还没来得及做出想象,追上来的桓修白已经奔过来给了他个熊抱。席莫回把他从身上揭下去,omega露出一张浑然灿烂的笑脸,问道:“婆婆准许你和我出去了吗?”
席莫回斜他一眼,半真半假地说:“你倒是胆子大,刚才怎么不敢当面叫婆婆?”
“……我当着长辈面跟你胡闹,还引诱他儿子犯戒,他没当场驱逐我已经很给面子了,叫婆婆我是不敢。”
席莫回随口说:“那算什么胡闹,他见过的比你多多了。”
桓修白想想也是,他婆婆四十六岁高龄还能怀三胎,他俩这种小打小闹人家根本不会记在心里。
他舒了一口气,骑车时踩油门也嚣张了不少,直到席莫回在后边漫不经心地说:“今天要做,得带点防护措施。”
摩托车油箱轰鸣,连带桓修白反问也得大着声来:“啊?为什么?不是说好要造人吗?”
“是程序的一步。”一句话解释所有。
“我怀疑你在报复我!”车轮急速抓地摩擦,迅猛穿过灯光璀璨的跨海大桥,向城市中心疾飞而去。
席莫回鬓角的银发松散了一缕,随风向后飞舞,他紧紧搂住omega的腰,朝他耳边坏心地喊:“不用怀疑——”
过了大桥,摩托车在一家便利店门口停下来,桓修白轻叹了声,车钥匙也没拔,跨腿下车。
“干什么去?”
桓修白给他做了个口型:t,a,o
“去吧。”席莫回准了。
桓修白走了两步,又回来了:“你到底什么尺码?我上次买的你说紧。”
“上次买的什么码?”
“XL,据说最大。”
“反正最大的都紧,你找大的买就行。”
桓修白站在原地,磨着牙:“非要用这个,活给自己找罪受,不勒着你吗?你自己去。”
席莫回扯了下敞开的外套,手指捏在墨镜框上,拉下来一点,眼睛从上方投视他,故意软了语气:“你想让我穿这样摘墨镜和那个店员说话?”
正中桓修白死穴!
桓修白死死盯了眼他低领毛衣露出的锁骨,上前去拽了他外套前襟,一把拉上拉链,直接裹到脖子根下,保证露不出半点白肉,黑着脸说:“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