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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琛拿手背抹了把脸上的水,淡定地说:“继续。”
邢文隔着这么远,都能感觉到穆琛九成九是生气了,就凭他对同样灵魂的了解。
摄影师只得照做,再潜下去三次以后,摄影师终于大喊了声好。
一圈人全都如释重负,有小助理急急忙忙拿毛巾过来,但穆琛却没起来,搁水底扑腾了一下。
哎,弱狐狸抽筋了,邢文皱眉。
众人一阵惊慌,应急救生员早就蓄势待发站在泳池边,所有人将目光投向他。
只见救生员临危不乱,迅速回头大喝一声:“邢老师!”
叫你妈呢!邢文差点儿没一口血吐出来。
千钧一发之际,旁边方老板推了他一把,结果离太近真他妈摔泳池里去了。
这世界也太精彩纷呈了,邢文给自己这发落水打三分。
现场爆发出一阵掀翻玻璃房顶的欢呼。
邢文认命游过去,扛着头顶“好甜啊太甜了”的呐喊,一把揪起了穆琛。
穆琛呛了水,脸咳得烧红,在啊啊啊的嚎叫声中同样认命抱住了邢文。
“我他妈讨厌死你了。”穆琛用只有他能听见的声音说。
作者有话要说: 穆爸:崽儿,实不相瞒,搬砖轧钢筋都是糊弄你玩儿的QAQ
穆琛:...为这个家我付出了太多。
第11章
拍照回去以后,穆琛就自闭关屋里去了。
邢文没理他,顾自将家翻了个遍,找能出入摄影工作室的钥匙或磁卡,打算趁今天没事过去看看。
他在这世界有个独立摄影工作室,坐落郊区,离这儿挺有段距离。
邢文摸了车钥匙要出门,想了想,倒回去敲了穆琛的房门。
“干嘛?”声音像从被子里传出来。
“我出去一趟。”邢文说。
里头没回应了,邢文听见翻身扯被子的声音,估摸着弱狐狸可能给冻感冒了。
这塑料造的体质哎。
邢文外套一披,走了,穆琛躺床上头疼得要死,一闭眼人就好像还站在泳池里,又晕又凉。
他索性不睡了,爬起来拉开了房门,邢文已经离开家了。
门把手上上挂了袋东西,穆琛捞起来看了眼。
那是袋感冒药。
邢文开了将近一个多小时的车,才抵达传说中的工作室。
那是栋两层高的灰色建筑,外观给设计成了斜四棱柱的模样,南面有中国风庭院,种了一排竹。
邢文将车停好,才看见工作室的门是带指纹锁的。
但他没急着进去,因为沿建筑外墙搭建的铁梯上坐了个他认得的小男孩儿。
竟然是蒋希,怀里抱本书,起身沿着梯子噔噔噔踩了下来。
“你怎么在这儿?”邢文将门打开,里头隐约有种茶叶似的淡香味儿。
“我家就在这后边呢。”蒋希朝后指了指,远远坐落着零星几幢别墅。
邢文由此合理推测,蒋希先前说曾经见过他,应该就是在这工作室附近。
“进来坐会儿?”邢文打量了他一下,想起现在才十二月初至:“你不用上学?”
“不上,家里请家教。”蒋希大方进来了,“里边比我想得要漂亮…那些是你的作品吗?”
邢文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入门以后便是一条长廊,墙上挂满了白色木框装钉好的一幅幅摄影照片。
邢文驻足,在落地窗外透进来的光里略微眯了眯眼。
从郁郁葱葱的春日,到白雪皑皑的深冬,有湖光潋滟,有万里黄沙,确实美。
拍照的这个人背着相机跋山涉水,去过这个世界上每一个最好看的地方。
俨然活成了邢文曾经理想中的模样。
邢文站了很久,心里复杂错乱的情绪翻涌,说不上来是羡慕还是什么。
“要不喝点儿什么?应该有茶叶或者咖啡。”邢文说完,才想起初中生应该不爱喝这个。
“就喝茶吧。”蒋希笑笑,“有红茶或者普洱是最好的。”
工作室二层有处挑空的区域,安置了喝下午茶用的一套桌椅,采光很好,透过双层高的落地窗正好能看见庭院的翠竹。
颜色好看的茶水被倒进杯里,蒋希趴在玻璃柜前看琳琅满目的镜头和胶卷,邢文倒也没阻止。
“我感觉看着都一个样,这些镜头的区别在哪儿…”蒋希说。
“镜头有很多种,广角的、微距的、长焦的…”邢文走过去,“一般根据拍摄需要调整镜头,拍景用广角,如果拍杂志的话…”
邢文隔着玻璃柜,点了点2470的变焦镜,那是他过去经常用的一款镜头,所以一眼就能认:“在打光充足的摄影棚,用这个挺方便的。”
蒋希一脸懵。
这么齐全的装备邢文还是第一次见,绕着这个陈列间一样的地方走了走,随后注意到了搁置在角落的另一个玻璃柜。
只一眼,邢文就认出了放中间层的卡片机,因为他用过一模一样的。
Canon S95,他十五岁那年买的,人生里的第一台相机,放在现在已经算老古董了。
拿在手里小得不可思议,邢文每天将它揣书包里,懒得去上课就随处拍拍。
邢文拉开柜门,特震惊地发现自己用过的另外三款单反也在里边。
“有个爱好挺不容易的,”蒋希突然说,“有的人莫名其妙活了一辈子,都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