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赵珩渊感染了
陆清漪还是第一次面对面见到精神分裂者,之前听赵珩渊描述的时候就很感兴趣了,恨不得自己也跟着去。没想到不过几天张成就出现在医馆里,还是一身伤的过来,她还以为会直接关起来。
说到伤,陆清漪抓过张成的手,张开他的手指,望着上面翻开的皮肉,从伤口方向可以判断的出,这伤口不像是别人留下的,倒像是自己划开的。
她用手指对着伤口比划了几下,突然怔了怔,仓促又惊慌地望向林郎中,眼里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林郎中方才欲言又止的神情如同一道惊雷一样,劈进了她的胸口。
“他这伤……他、我……我相公……”陆清漪茫然失措起来。
林郎中喟叹口气,艰难道:“赵相公的伤口或许、可能已经接触过张成的血。”
陆清漪脸唰一下白了,血色从她脸上尽数褪去。林郎中看着实在有些不忍,正想开口宽慰几句,就见陆清漪猛地站起来,抬腿往外堂冲去。
一路上,陆清漪脑海里闪过无数可怕又胆怯的念头,不安和惶恐在心脏嚣张的叫吼着要冲破胸膛,耳膜一鼓一鼓的,除了奔跑的声音和刮过耳边的风声,她什么都听不见。她一路疾驰,就连冲过小六身边时他的招呼声都没听见,也没瞧见他眼里的惊讶和担忧。
所有所有恐怖的画面,都在看见赵珩渊的那一刹那,全部化成了浓浓的担忧和委屈。
陆清漪只觉眼眶一热,鼻头便酸了起来。
像是感应到什么一般,赵珩渊抬起下颌,隔着重重人海,分毫不差的转向陆清漪站着的方向,淡淡的目光在落到陆清漪身上时,化成了温柔的笑意。
陆清漪禁不住眼眶湿热,又不得不掩饰自己满心的忧愁和慌乱,不想赵珩渊担心她。可是原先疾驰的步伐不知什么时候如同灌了铅一般沉重,拖着她的步伐,让她踟蹰不前。
赵珩渊心有感应,视线落在她隐忍着难过而紧抿的唇瓣和发红的眼眶上,眉头不住皱了皱。以为自己的小娘子受了委屈,连忙站起,拨开人群往陆清漪走去。
看着那高大威武,令人信赖依靠的男人一步步朝自己走来,陆清漪终是无法掩饰自己的心情,只想扑到赵珩渊的怀里哭一场。
“相、相公……”她嘴巴一瘪,朝着赵珩渊跑了过去。
赵珩渊赶忙展开双臂,稳稳当当把自家小娘子给揽到了怀里,就感觉怀中的人儿呜咽一声,抓着他的衣裳轻声抽泣起来。
赵珩渊眸光一暗,抬头直直看着陆清漪跑出来的方向,正好林郎中因为担心陆清漪的情绪跟了出来,猝不及防对上赵珩渊寒冰一般的目光,禁不住浑身一颤。
赵相公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为什么这般看着他???
林郎中呐呐地指着内堂,半是尴尬半是忐忑:“呃……里头有个房间空着……”
赵珩渊余光扫了一圈周遭不明所以的群众,不发一语,半揽半抱着陆清漪,快步闪进内堂,不想自己的小娘子哭泣的样子被其他人看见。
直到进到无人的房间后,赵珩渊才把陆清漪轻轻放开,捧起她被泪浸湿的脸,心疼地吻了吻眼睛,柔声问:“怎么了?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他不问还好,一听到赵珩渊的话,陆清漪不免又想起赵珩渊触碰到感染者的血的事,眼眶一湿,两行泪水又落了下来。
赵珩渊一瞧,手足无措起来,伸手想去给她擦泪,又想起自己的手刚包扎完,加上一番缠斗,脏的很,只好无措地把人重新揉进怀里,不甚自然地轻拍她的后背安抚。
可他越是温柔,陆清漪便越是觉得心里难受。她得过鼠疫,知道生病的滋味不好受。而赵珩渊是血液直接接触病毒的,假如用的药不能立马杀死病毒,那么病毒就会快速通过血液侵袭赵珩渊的生理机能。
简而言之,他的病情会比其他病人都要来的凶猛迅速。倘若,倘若他们反应不及的话……
赵珩渊会死!毫无疑问!
光是想到这个可能,陆清漪就觉得心脏像是被狠狠抓住一样,空气也变得窒息起来。她惊恐地抓着赵珩渊,不知怎么应对这种情况,她甚至希望这只是一场梦,她做的一场恶梦。
赵珩渊不知陆清漪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觉得他的小娘子好像受到了惊吓,躲在他的怀里寻求安全。可是在那短短的一盏茶时间里,陆清漪到底经历了什么,以至于这般没有安全感。
而且,她的不安似乎,是来自于——他。
是因为他受伤了?不,他的小娘子一向坚强自立,不可能因为这小小的伤就哭成这样。
“别怕,为夫在这,清儿有什么事都可以告诉我。”他只好尽量以轻声安抚,手搭在她后脑上,有一下没一下的顺着。
陆清漪摇头,焦急又茫然地埋在他胸前,她很想立刻就想出解决的办法,然而她现在头脑一片混乱,满脑子全是赵珩渊感染了!
“相公,呜……”陆清漪甫开口就忍不住心酸,好不容易压下去的酸涩又浮上心头。她忍了又忍,口中泄出几丝呜咽。
感受到怀里的人儿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赵珩渊看在怀里实在是心疼不已,却又无从下手,只好细细的吻着她的发丝。
“清儿,没关系的,哭出来也可以,在我面前你无须隐藏自己的情绪。”他捧起她的脸,见她一张小脸哭的通红,更加心疼了,恨不得把她眼里的泪水都吻回去。
陆清漪闻言紧紧环抱着赵珩渊,在他的细声轻语呢喃下,努力了几次,最后发狠咬了一下口中的嫩肉,才终于可以完整说出一句话:“我好怕……我不想你离开我……”
“离开?到底怎……”赵珩渊惊诧,这话是从何说起,他从未想过离开陆清漪。
赵珩渊愕然于陆清漪的话,仔细把进医馆后的事情回想了一番,很快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终于明白当时盘旋在心头的不安来自何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