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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予闭着眼睛顺呼吸,嘴唇微微发麻失去知觉,不用看也知道肿了,不知道明天起床能不能消掉。
心里的念头很多,杂乱无章的飞来飞去,可他不去管,以前他就是想得太多顾虑太多,总是在错过和失落中收获遗憾。
他做事向来循规蹈矩,走一步看不到十步也至少看三步,以前学习是这样,后来工作是这样,现在做卤味也是这样,他不想做没计划的事,那样让他心慌,没着没落的害怕下一步会失败前功尽弃。
他害怕失败,所以按照最稳妥的路子行走。
对待和邱行之的感情上亦是如此,不安的太多,害怕的太多,让他迈不开那一步,他总是想着能做一辈子的朋友就好,如果说出来了,邱行之从此远离,得不偿失。
暗恋的心酸和幸福他都珍藏着,比起邱行之远离,默默站在一边看着他也就没那么可怕难过了,何况邱行之其实一直对他很不错。
今天发生的很多事激发出他的乱七八糟的勇气,过了今天,他没法再这么勇敢。
瞻前顾后这么久,卫予想狠狠颠覆,甩开那些有的没的念头,把今天当成世界末日,不管醒来后发生什么,他都不去想不去思考。
有的东西拥有过就能回味一生,他不贪心,一次就足够。
邱行之蹲在床边抚摸卫予光洁的面颊,仅仅是肌肤的触碰就带给他如此大的悸动,像电流窜过身子直冲天灵盖,苦笑着蜷起手指,真没出息。
卫予阖起的双眼倏然睁开,伸手捞住了邱行之要收回的手,重重喘了口气,不说话,就躺着不动。
这是无声的邀请,邱行之听到了。
来之前谁都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出,当然不会事先准备什么,邱行之有丝犹豫,他不想弄伤卫予。
“啪”的一声,卫予扔了两样东西在床头柜,邱行之看清楚的瞬间全身毛孔都缩起来了,紧紧的,一股麻麻的感觉自头到脚窜遍全身。
卫予准备好了一切。
邱行之最后一点人类的理智全被兽性代替,一切都在黑暗中进行,没人去开灯,手掌下卫予裸|露出的肩膀和胳膊,耳朵里战栗和短暂失控的喘息,一切都足够了。
邱行之低头含住他依然冰凉的唇,用不多久前刚刚积攒到的经验安抚他,果然卫予的呼吸稍稍平复下,可很快又陷入更大的颠倒混乱。
失去布料的阻隔后,两个人的呼吸起先是同步的,片刻后狂乱着失去各自频率,竭力想要同步却始终无法成功,房间里的空气被抽干,只有从沉沉的吻中能汲取一些氧气,他们像两条跃上岸的鱼儿,为了不窒息为了活着,他们变本加厉的拥抱、汲取对方,他们给彼此呼吸、力量。
勉力维持的意识在力道侵袭而来的瞬间灰飞烟灭,短暂的清醒里,卫予感觉到邱行之的紧张,他没经验,也怕自己疼,动作都小心翼翼,可那股疯癫的劲头是控制不住的。
沉重的呼吸吐出细碎的音节,脸还是那张脸,是卫予熟悉的脸,如画的眉眼、长而卷的睫毛、微微张开的双唇,曾经在他的生命里留下刻骨铭心的印记。
可这张脸的主人,于此时的卫予是陌生的,是他从未见识过的,邱行之的另一面。
是第几次呢,卫予再次意识到他对这个人了解的匮乏,以为足够深刻,其实根本不是,是他观察的不够,还是邱行之藏得太深呢?
卫予感到自己整个人朝后移,“砰”的一声,脑袋磕到床头板。
浑身的疼痛感转移了卫予对脑袋疼痛的关注,只是下意识朝下偏头避开床头板。
“对,对不起。”邱行之的呼吸像被人撕扯着的风筝,断断续续的只能勉强拼凑出几个字,脸埋在卫予脖子上咬他,力道不重,全身感官被调动的集中在某一处,卫予甚至没有感觉到脖子上的异样。
邱行之伸手在卫予脑后抚摸,简单的动作于此时的他而言堪比做铁人三项,沉闷的哼哼反而把卫予逗笑了,抬手捏住他的手腕摇头示意不要紧。
床上原本有两个枕头,一个压在卫予身下一个被丢到床头柜,邱行之抵抗着再次袭来的狂乱情绪,修长的手臂艰难够到床头柜,蓬松的枕头塞到卫予脑后,他才舒了口气。
卫予没想到他会这么做,事实上他们两个现在都处在无法自持的迷乱中,邱行之还能分心来做这些,他忍不住低声呢喃:“行之……”
经过这么久的压抑,卫予的嗓子早失去原本音色,又暗又哑,说不上好听,却是这种情境里最合适的搭配,昏暗、迷乱,卫予迷茫动情的呼喊,邱行之一下炸了。
“噗呲”,一捆火柴丢进□□桶,灼烧的火苗窜上半空,气势汹汹着直欲掀翻天花板。
南方的冬天没有暖气,他们没顾得上打开空调,可房间的气温堪比酷暑,热度燃烧着身处其中的每个人。
脑后枕头第二次不见的时候,邱行之又想分神去捞,卫予低哑的笑了一声,捏住被水滴汗湿的下巴:“不用这个。”
邱行之不太同意:“你的脑袋……”
“嗯,撞到了。”卫予的手滑上邱行之胳膊,“所以你也撞一下就公平了。”
能撞到脑袋的姿势——只有躺着。
邱行之从不知道自己会有彻底控制不住自己的时候,也是第一次知道控制不住自己的时候有多可怕,以至于结束的时候卫予几乎呈现半昏迷状态,整个人趴在他身上,脖子上的汗一颗一颗滑落滴上他的脖子,湿黏的透着精疲力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