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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沈一星慢慢吞吞洗漱完,已经是半小时后的事情了。
值周不能迟到,打扫琴房时更不能偷懒。
所以身为班长的江白逸万分尽职,揪着沈一星吃完早饭就立马赶去琴房,并且在找来块干净的抹布后两手一甩,坐在旁边认真地监督起沈一星的打扫工作。
“那边,再高点,对就那个角落。”江白逸大马金刀地坐在琴凳上,时不时指挥沈一星该往哪里擦。
“你好烦。”
沈一星踩在小板凳上,拿着抹布又往江白逸指的地方擦了遍,压根就没擦出什么脏东西,要说再往高点的地方,让他踮着脚擦也擦不到了。
“我都还没嫌你擦得不到位。”江白逸看到自己指的角落依旧有脏物,走上前拿过沈一星手里的抹布,抬手撩了撩,头顶顿时飘了层黑色的碎屑下来。
沈一星仰起头时有异物落进眼睛里,他连忙往后靠了点,一不小心踏了个空,慌乱中揪着身边的江白逸往后摔去。
“哆——”
钢琴键发出低沉的声音,在琴房里久久回荡。
江白逸一只手撑在琴键上,另一只手被沈一星紧拽着。
江白逸他低下头准备鄙视沈一星时,正好对上了一双干净的眼睛。
沈一星的眼里蒙了层泪水,茶色的眼眸像是清澈的水中落了块毫无瑕疵的琥珀,干净且透亮,而那琥珀里正倒映着江白逸自己的脸。
片刻后,江白逸回过神,轻咳了声:“我说你……”
“对不起。”沈一星松开拽紧的手,脸上不经意间晕上了层淡淡的红色。
“你挺行啊,都学会投怀送抱了,男男授受不亲懂不懂。”江白逸揪住沈一星,虎口抵着他的下巴,凑近又多看了几眼那对琥珀,“你眼睛进东西了?都有红血丝了。”
还不都是因为他撩下来的那层脏东西!
沈一星皱起眉眨了眨眼睛,正要抬手揉时却被江白逸握住了手腕。
修长的手指拂过沈一星的眼尾,温热的指腹带走睫毛上沾着的眼泪,一股暖气吹过眼皮,等到江白逸的手指离开时,沈一星才睁开眼。
“原来是掉了根睫毛。”江白逸把一根短睫毛放进沈一星掌中,拍了拍手,若无其事地把目光往旁边移开。
沈一星还愣着,上一秒说“男男授受不亲”的是江白逸,下一秒给自己擦眼睛的也是江白逸,现在的人都是两面派?!
江白逸捞回掉在地上的抹布,朝沈一星手中的睫毛扬了扬下巴说道:“赶紧许个愿继续,许完了继续打扫卫生。”
“什么?”
“掉根睫毛能许个愿。”江白逸冷着脸不情不愿地补充:“我听别人说的。”
“哦。”沈一星不怎么迷信,但为了给江白逸个面子,还是决定许了。
“就许个下次考试都得满分吧。”
江白逸倏地转过头盯着沈一星:“你就不能想些实际点的?”
沈一星茫然地看着江白逸,考满分怎么就不实际了。
见江白逸还盯着自己,沈一星拿过抹布问:“你看我干嘛?”
“你……”江白逸有点别扭地侧过头,“我觉得你这张脸挺好看的。”
“???”沈一星忽然想起自己不能跟江白逸走太近,往后退了步,扯开话题:“接下来擦哪?”
江白逸别扭完就变了语气:“随你。”
打扫完第一个琴房,已经有班级要来上课了,这个琴房的使用权是给高一的班级,学弟学妹见到琴房里有学长在打扫卫生,都不太好意思进去,只能在外面敲门提醒。
“学长,你们打扫好了吗?”
正在洗完抹布去打扫下一个琴房的沈一星抬起头,淡淡地应了声:“好了。”
江白逸坐在琴凳上沉默了好久,闻言站起身,扫了眼门口的人,走到沈一星身边提起水桶说:“去打扫下一个吧。”
几个站在门口的学弟见到江白逸过来,赶紧退到一旁。
走廊上,同班的女生路过沈一星时总是会朝他腼腆地笑笑。一个两个这样不奇怪,一群女生都这样江白逸就有点纳闷了。
“沈一星同学,我钢琴弹得不是很好,你有空可以教教我吗?”
“是啊,我也不太好,过几天要月考了,怕过不了。”
“沈一星,你之前摸底考不是才F分吗,这么短的时间你的琴技是怎么突飞猛进的!”
“你上次汇演弹得好棒啊!”
江白逸换水回来,远远地就看到了几个眨着星星眼的女生围在沈一星身边,又看到沈一星来者不拒地告诉她们弹琴的方法,心里莫名有点不爽。
小弟争了大哥的风头,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江白逸被扑死在沙滩上。
江白逸不屑地冷哼一声,从女生堆里拉出沈一星,把他推进琴房后,跟教训人一样,在沈一星耳边说:“你在那跟个孔雀开屏似的花枝招展干什么?生怕别人看不出来你的不对劲?”
“你在说什么?”沈一星满头雾水,等洗干净了抹布才意识到江白逸说的。
沈一星一边擦写字板上的音符,一边说:“我已经想好说辞了,而且,你不说没人会知道我的事。”
“什么‘说辞’,撒谎就撒谎,还说这么文艺。”
沈一星:“…………”他懒得跟江白逸多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