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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安歌摸鼻子,嘀咕。“这话说的,你也没把儿啊。”
姜瞳没听见,继续加大力度发泄。
“包养你妹的包养,见过这么穷酸的包养吗?老子要真被人包养了,还不天天踩着小高跟,穿金戴银的各种搔首弄姿,一个劲地吹枕边风,找人弄死你们这些几把玩意。造你妈的谣,一张臭嘴怎么就烂不掉呢?”
“不就是嫉妒我长得比你们好看吗。老子就是长得比你们好看。丑逼玩意!脸丑,嘴巴臭,这么脏也不知道用硫酸水洗洗?什么一个巴掌拍不响,有这些谣言一定是有原因的,有你马勒戈壁,老子一个巴掌就能把你头都拍掉。”
这脏话一溜一溜,一口一个老子,各种问候别人母亲,一向嘴巴里没好话的宋安歌,傻不拉几地站在原地听姜瞳那些没干净的话,显然被吓到了。
“还被男的草烂了,艹个屁!老子压根就不……”姜瞳还没说完,下面传来一声骂。
“还让不让睡觉了?哪家疯婆娘在乱叫,大晚上的叫你麻痹啊叫!”带着浓重方言口音的大汉声传来,其中还夹杂着其他人的骂声。
被骂的姜瞳正要骂回去,瞥见还在原地傻站着的宋安歌,注意力转到他这。“看什么看?没看过美女撒泼啊?怎么?你是不是还想在这把老子给奸了?”
被骂的宋安歌望天。“哭的真丑。”
“那老子也是美女。”姜瞳反击。
“长得再好看也是个疯婆子。”宋安歌在兜里掏了一下,拿出一包烟抽出两根,举起其中一根问姜瞳,“抽不抽?”
他看姜瞳这样,觉得她绝壁是抽烟的好手。
“抽啊,白给的东西不用谁傻逼。”姜瞳说完一把夺过宋安歌手里的烟和打火机,一口闷,立马呛个半死。
其实她不会抽烟,喝酒也不常喝,只是压抑太久没忍住一个劲地猛灌消愁,哪知道越灌越愁。
两人坐在地板上,伴着燥热夏风,头顶零碎星光,安安静静地抽烟。
“姜姐。”
“叫个鸡儿的姜姐,叫瞳姐。”姜瞳似乎不喜欢她的姓氏。
“瞳姐。”宋安歌老老实实改称呼。
“干嘛?”姜瞳皱着眉把烟雾吐出来。这玩意碰过一次,她就不想再碰第二次。真不知道那一个个的抽这玩意跟吸du似的,是怎么想的。
“你哭起来真丑。”
“臭小子,你找死是不是?”
“以后别哭了,我保护你吧。”
那时候的宋安歌早就喜欢上作为疯婆子姜瞳。
姜瞳闻言,扭身扯住宋安歌的小背心,吐给他一口浓烟,讥笑。“小屁孩,你该不会是在暗恋姐姐我吧?”
宋安歌极力压抑住小心脏即将跳到嗓子眼的冲动。
浓重夜色很好地遮掩住他烧红的脸。
“我知道你不是那些人心脏的人,口中说的那样。我就是想着,如果有个人能站在你的前头,以后你就不用哭的这么丑了。”
“臭小子,你该幸庆这话是对我说,这要是对别的女生说,指不定被你骗得五迷三道的,为你生为你死。保护个屁!在这个世界上,能保护自己的,只有自己。靠山山会倒,靠人人会跑,懂不?姐姐我可不是什么情窦初开的小丫头,能被你这话蒙住,而且我对……你这种小屁孩莫得兴趣。”
“不过,你这话起码安抚了我的心,谢了。”姜瞳把烟往地上一丢,抬脚碾灭,头也不回地下天台。
宋安歌还坐在原地,抬手去碰被姜瞳拍了一下的后脑勺,笑得特傻逼。
然而宋安歌没做到保护好姜瞳,姜瞳同样也没做到保护自己。
姜瞳到最后依旧被人伤的体无完肤,从外归来的宋安歌面对姜瞳那张面如死灰的脸,茫然无措。
从此往后,姜瞳不再是他认识的姜瞳。
姜瞳真的变成了人们口中所说的人尽可夫的biao子。
宋安歌20岁的时候,姜瞳24岁,她也终结于24岁。
“去死吧!这操蛋的世界!”
姜瞳死在家里,说是自杀的。她选择了据说没有痛苦的炭烧自杀法,死了三天才被刚回家的父母发现。
她卧室里的墙上用血写着刺目的话,语气还是宋安歌熟悉的疯婆子语气。
宋安歌知道姜瞳总算想开解脱了,可是他解脱不了。
姜瞳的离开是一道心结,让宋安歌疯狂的死结。
宋安歌的人生就此堕落,拘留所几乎成了他的长驻地。后来为了替姜瞳报仇,宋安歌惹到了不该惹的人,在他被人打的半死的时候。
他看不上的那个在法律上是他父亲名为宋城的男人,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为了救他失手伤人,最后被判了杀人未遂的罪名。
在牢里没两年死了,说是自杀,可谁又说得清呢?这牢里的肮脏事可多着呢。在宋安歌心里,宋城再怎么窝囊也不可能选择自杀。
那时候的宋安歌27岁。
一事无成,孤家寡人。近三十岁的年纪,苍老得跟四十多岁的颓废老男人似的。
活得垃圾又如何?宁愿苟延残喘的活着,他也不愿这么不甘心的死去。
然而他还是死了,在而立之年死的。死因为积劳成疾,那天是大中午,阳光正好,他在病床上心脏骤停,抢救无效而死。
人死之前会产生所谓的人生走马灯。宋安歌最后时刻,看到了他所经历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