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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沧澜将长耳兔子放到墨云泽怀中,道:“早得很,我的病要八样罕见的药才能治好,金莲子是其中之一罢了。”
墨云泽便又失望且失落了,撸着兔子毛,说:“其实我不想让月见微来咱们家,万一你的药还没凑齐,他的仇家就找上门来了,那我们不就亏大了吗?”
墨沧澜便笑了一声,说:“本就是豪赌,而且,那月见微和你年龄相仿,你不是成日吵嚷着没人陪你玩儿么?”
墨云泽扁了扁嘴巴,很是嫌弃地说:“我才不想和一个娘们兮兮动不动就哭鼻子的人玩儿呢,一看就知道我和他玩不到一块去。”
墨沧澜说:“莫要以貌取人,你若看不起他,就去和他打一架好了。”
墨云泽想起他和墨意寒在赶回漠城的路上,听人禀报的消息,便禁不住缩了缩脖子,咂舌说道:“大哥,那小娘们儿不会真的一个人单杀了那冰魔首领还全身而退吧?他旁边那个人看起来倒是厉害的,应该是帮忙了的。”
墨沧澜说:“是真是假,你自己去试试就行了。”
墨云泽哼了一声,很是傲娇,说:“本少爷才懒得理会他,谁叫他弄走我的宝贝药膏。”
…………
一路人马刚刚行至漠城前往白雪境的一处关隘,便遇上了驻守北门的炎家和狄家。
狄家公子狄洋坐在一匹雪狼身上,头戴赤金盔,穿着寒光闪烁霸气威猛的锁子连环紫金甲,手中有一下没一下地转着根九节鞭子,居高临下神色倨傲地看着那辆行在前面的车子。
两边的人马都停了下来。
狄洋先是在墨家的队伍里面扫了一遍,确定墨意寒不在里面,这才凉凉说道:“哟,我还以为西城门要守不住了。”
“本少爷方才在北线和冰魔作战的时候,乍一听说墨城主竟是直接留了大公子一个人守城门,吓得本少爷险些从雪刺牙身上掉下来——”
狄洋声音抬得很高,生怕旁人听不到似的,洋洋说道:“墨家还真是没人了,留这个眼瞎腿瘸看不见东西走不了路的残废在这儿守城,凭的什么呀?难不成要靠大公子那张漂亮的脸蛋儿吓退那些冰魔?”
这话一出,狄家的将士们都哈哈哈地笑了起来,那笑声带着轻蔑和嘲讽,听在墨家人耳中,自然是将人的火气都给翻了起来。
墨家小将气得脸都红了,站出来指着狄洋说道:“你放什么屁呢?我家少主,可是守住了西城门,你对他放尊重些!”
“我当然尊重你家少主。”狄洋玩味道:“那模样比阳春院头牌俊多了。”
“你——”
墨家将士被气得狂吼。
墨云泽在车厢里面听见了狄洋的话,脸一下子就黑透了,他对墨沧澜道:“大哥,你别听他胡说八道,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就是故意恶心你的,你别生气。”
墨沧澜却是最为淡定的那一个,语气都没变化,甚至还翘了翘唇角,说:“这话我都听了一百年了,若是能被气着,早就气死了,你去让他们把路让开,大晚上的在外面吹风玩儿呢?”
第010章 恶犬
墨云泽见他心情还行,便就下了车子。
他自是没看见,墨沧澜的唇角在他转身的瞬间,便沉了下来。
他残废是一回事儿,别人知道是一回事儿,但被一个比他小几十岁的人当着上百上千人的面儿,就这么冷嘲热讽的明明白白刺了一刺,就又是另一回事儿了。
可偏偏,他既无法反驳,也无法报复。
漠城最难守的,并非西城门,而是北城门。
以前北城门一直都是墨家亲自把守,但自从他成了个残废、父亲失踪、墨意寒受伤之后修为跌落,便就换成狄家和炎家来把守了。
白雪境墨家,早已不复往昔的强盛,甚至要为了漠城的安危,连自家少主被狄家人当面羞辱,也不敢将他们怎样。
这憋屈的……
墨沧澜叹了口气,拿起放在旁边的轻裘披在身上,打算若是过会儿墨云泽被气得哭鼻子,他便下去收拾烂摊子。
墨云泽出现在队伍前面,瞪着眼睛盯着那高高在上的狄洋,拿着还挂着冰魔血肉的枪,指着狄洋道:“狄洋,你也就只会用嘴放屁了,小心屁话说多了,会遭天谴,遭报应,来年冲煅骨境,肯定会被老天爷一道雷给劈死!”
狄洋在淬血境三重已经停留了十年有余,他早已放言来年就闭关冲击煅骨境,最关心的也莫过于此。
墨云泽的话,无异于踩住了他的痛脚。
狄洋的脸色瞬间便难看下来,他冷冰冰地盯着墨云泽,却是狞笑。
“说的也是,墨二公子自然是怕我来年冲境界成功,我若是到了煅骨境,三家大比墨家就再无胜面,到时候,未来一百年,漠城的城主可就要三千年来第一次易主了。”
墨云泽气得全身发抖,长枪一挑,道:“我现在就杀了你!”
“你来。”狄洋哈哈大笑:“区区一个含气境小修,也敢挑衅我?!滑天下之大稽,我若是失手杀了你,我怕别人说我狄洋欺负人。”
“你——”
数只墨蝶盘旋着压住了墨云泽的长枪,把他给强硬地扯了回来。
墨沧澜已经下了车,坐在那个沉木色的轮椅上,缓缓从雪中滚出了两道辙痕。
墨云泽退回到墨沧澜身边,满脸不服气地说:“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