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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见微想着自己昨晚上没爬上床去,便就叹了口气,道:“放心,我今日就不出来玩儿啦,过会儿就回去。”
他又歪着脑袋看着月隐之,道:“我大哥,是否替云泽谢了你?”
月隐之道:“你还想再谢一遍?”
月见微笑了,说:“这种事情,还是让墨云泽那傻小子自己谢你吧,我替他谢,你也不会觉得开心,是不是?”
月隐之:“……”
月见微又道:“月大哥,其实吧,你方才应当也看到了,我们家二泽这孩子,脑子太简单,性子也单纯,有些事情,若是别人不明摆着说出来,他就不能理解,有些时候,窗户纸还是需要有人率先拆穿的,否则,到时候若二泽与旁人跑了,就有些坑了。”
月见微站月隐之和墨云泽。
据说卫婧萱也是个好孩子,但她可是武空未来的媳妇儿啊。
月隐之一愣,道:“你似是误会了什么。”
月见微:“啊?”
月隐之微微蹙眉,道:“我对墨师弟好,并非对他有所图谋,更无旁的意思,倒是没什么窗户纸可捅破的。”
月见微也是一愣,顿时觉得自己仿佛是个蠢货,说:“那你为何要处处维护他、帮他解决麻烦、还要让你师父收他为徒,以此来留他在身边?”
步步为营,鼎力相助,这若不是喜欢,还能是什么?
月隐之广袖在风中鼓动,长发也落在眼前。
“我与他有些渊源,他助我破了剑道瓶颈,我如何帮他,都是该的。”月隐之说话向来简言少语,言简意赅,只短短几句,便让月见微听了个明明白白。
“你如此帮他,竟是因为他替你破道?”月见微的吃惊不亚于知道月隐之让墨云泽摸了剑,因为世上能够提点他人破道的,绝大多数都是名师大家,强者高人,能够一句道破天机的那种。
替人破道,这种恩情不啻于再造之恩,乃是堪与救命之恩相提并论的大恩情。
千算万算,月见微也绝对想不到墨云泽这蠢小子,竟是还有能帮月隐之破道的那一日,而且,破的还是最难修炼的剑道。
但如此一来,月隐之做的一切,都顺理成章,理所当然了。
月隐之道:“他并非有意而为,却是意外替我破道,我便将这份恩情,牢记于心,既有能力护他助他,便顺手帮上一把。”
月见微凝眉,道:“可你不愿他去南陵郡。”
月隐之淡淡说道:“南陵郡山高路远,危机重重,宗门在那处设立峰门,想来定有其他不得已而为之的苦衷,无论如何,首峰位处于宗门主宗,此处乃是苍茫大陆最平和安定之处,若他将来有什么麻烦,我也可替他解决,护他安稳无忧。”
月见微:“……”
月见微还能说些什么?
他自然是无话可说。
万万没想到,月隐之居然将墨云泽当成恩人来看呆了,铁了心的要护他,虽说与月见微之前满脑子的风花雪月无半点干系,但也不得不承认,墨云泽这小崽子,运气着实逆天,既不用贡献出自己的后庭花,误打误撞地就帮了个知道感恩的厉害剑修,从此以后便有人罩着,绝无后顾之忧,这种运气,简直让月见微无话可说。
月隐之不再多言,对着月见微拱了拱手,便就潇洒离开了。
月见微望了眼那布满了法阵的小院子,挠了挠头,便也没了去别处闲逛的心思,径直回了洞府。
洞府外头,凤炽这可怜的孩子还在受罚。
今日倒是不用单手撑地罚抄宗规戒律了,而是换成替墨沧澜研墨。
却说研墨有什么可算得上是受罚的,那也要看这墨是个什么模样的了。
为了庆祝墨沧澜时隔百年之后,再次成为归元神宗峰主,鹤雪衣和青墨共同送了他一套笔墨书具。
这墨石乃是万年沉墨,研磨出来的墨汁,书写下来的东西足保存万年之久,且难能可贵带着灵力,既可用作画符画阵,又可用以寻常所书,着实稀罕。
可这墨石,却是足足有磨盘那么大,且重量足足有数千斤,沉得吓人,非得用了灵力,抱着这墨石,在墨盘里头研磨足足一个时辰,才会出来那一星半点的墨汁,每用一次,都要耗费不少力气。
墨沧澜自是可以隔空驭墨,只需得施法让那墨石自己转圈研磨便可,但他为了罚一罚太过听话的凤炽,便让凤炽抱着墨石研磨。
月见微回来的时候,凤炽已经满头大汗,衣裳都快要湿透了,也才磨出了不足半盏的墨汁。
月见微看不下去,道:“阿炽,你快些停下来,差不多就行了,你要是怪罪,就来怪罪我吧,都是我带着阿炽跑着玩儿的,不干阿炽的事。”
墨沧澜原本正端坐在旁边的石案上画符,闻言头也不抬,道:“我自是舍不得如此罚你的,再者,你被罚得也不少,从来都是当时嘴巴上保证的飞快,事后便抛到脑子后面,还敢再来一次,我若不罚阿炽,你就不会长记性。”
月见微摸摸鼻子,心虚极了。
这几日,的确是这样。
墨沧澜当天罚了他,月见微是真的想要痛改前非绝不四处撒野,但一到外面,没了墨沧澜看管着,便就像是脱缰的野马,不疯跑到半夜三更,绝对不会想着回来,他自己控制不住自己,阿炽又纵容着他,这么一来二去的,墨沧澜自然对他满是不信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