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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见微小时候脸上还有些婴儿肥,长大之后便骨相越发明显,看起来更是精致了不少,但在墨意寒眼里,便是没吃好没睡好心事重重饿瘦了的表现。
月见微却是点点头,拉着墨意寒的手,撒娇道:“是的呢,出去历练了一番,吃不好睡不好,都饿瘦了,我还指望着意寒爹爹给弄些好吃的,再重新养起来呢。”
墨意寒心情大悦,极吃这一套,笑道:“这敢情好,我马上叫人布下宴席,给你们两人接风。”
外面风大,几人没说几句,便一同去了阁内取暖。
月见微修为不俗,自是不怕这么点风雪,却担心墨意寒的身子受不住。
暖阁里面布满了地龙,一进来便感受到了温暖。
月见微舒服地叹了口气。
墨意寒给两人倒茶,边说道:“前些日子一觉睡过去了,耽搁了点时间,不过,归远神宗已经派人来说过原委了,沧澜留在紫泽仙陆,进了什么天道宗修行,怕是回不来了,倒是委屈了你。”
月见微一愣,道:“义夫,归远神宗说的不对,他没有去天道宗,而是回了容家。”
墨意寒的手突然一抖,茶水落在了杯子外面。
墨意寒放下茶壶,转而看向月见微,道:“容家?他去容家做什么,他和容毓恒,有什么关系?”
“……”
月见微心里一咯噔。
墨意寒居然还不知道真相,甚至不知道墨沧澜和容家的关系,若是叫他再知道墨沧澜是跟着月轻鸿走了,岂不是更是郁闷?
墨意寒却不是个好糊弄的,他沉着眸子看着月见微,道:“有话就说,别瞒着我,否则就和泽泽一起去罚跪祠堂。”
墨云泽跳脚:“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墨意寒道:“你闭嘴。”
月见微郁闷地说道:“此事,说来话长,我担义父听完之后,又一口血喷出来气得晕厥过去,那我岂不是成了罪人?我不说。”
墨意寒露出了一丝尴尬之色,摸了摸鼻子,道:“紫川真不要脸,专挑着些有损我形象的破事儿来讲,我也不是气成那个样子,而是心里面压着的石头一下子松懈开来,轻松过度,才会有如此反应,不过现在早就恢复正常了,你不必顾虑太多。”
墨意寒看起来,的确像是个没事人一样,月见微也能理解碧霄长老所说的更加担心。
只是,月见微现在也摸不清墨意寒真实想法究竟是什么,他甚至觉得,墨意寒许是真的洒脱淡定了。
容澜之事,早晚瞒不住,月见微索性也不费那个力气,将墨意寒按在了铺着兽皮的椅子上,又给他端了杯茶,道:“爹爹先且定定神,叫我来给你徐徐道来。”
………………
紫泽仙陆,飘渺洲,剑阁神女峰顶。
墨沧澜一袭白衣,站在那巨大的冰宫面前,身体有种奇特的、难以形容的感应——仿佛那里面,有什么东西,在不停的召唤他、引诱他。
这种感觉,熟悉又陌生,仿佛是一种宿命。
“自殿下本体沉睡之后,印祭司便将殿下尊体交给了剑阁保护。”
蔺太如站在墨沧澜身边,道:“这神女冰宫,乃是剑阁历代阁主闭关飞升之地,里面机关重重,灵气充沛,殿下尊体放置其中,定是最安全的,而且,在这周围,埋伏着十八位长年累月死守在此处的暗桩,冰宫之中,还有上古瑞兽白虎坐镇,我敢肯定,放眼整个紫泽仙陆,绝没有任何地方,能比这里更为安全。”
当年容氏一族受众世家追击,狼狈仓促之下只能弃车保帅,至少要保证容澜的安全。
然而容澜那时候,因着隐隐得了印何似的天机提示,得知自己将要遭受一场难以度过的天劫,思来想去,便索性直接让本体陷入沉睡之中,保存实力,再分出一个身体去下界历劫。
这是一种来自古老的窥天世家的智慧。
此可谓偷天换日,瞒天过海,让名为寒无双的分身,去替本尊遭受磨难。
如此一来,容澜本体究竟该如何安放,便是一个至关紧要的问题。
印何似和陵王一拍即合,最终选择了远在飘渺洲的剑阁。
那时候,剑阁阁主还不是蔺太如,不过先阁主与陵王之间的关系,算是过命的知己之交,这种关乎整个紫泽仙陆未来命数的事情,先阁主自然会全力相助。
容澜的躯体,最终沉睡在了剑阁神女峰上的神女冰宫之中,过了三百余年,除了当年那些知情人之外,依然没有任何多余的人知晓。
这些年,那些围攻容家的世家,心里面其实清楚容澜未死,他们不停地想要寻找容澜行踪,却处处受到阻碍——
倒也并非容澜身边的人,一个个都真心护住,宁死也不暴露主人的位置,而是因为他们根本就不知道。
印何似倒是知道,然而在印何似给容澜透露天机还出了个瞒天过海的逆天招数之后,便颇为自觉的也下界去历劫了,根本不给那些人找到他的机会。
容澜的身体,就这么有惊无险地留了下来。
月轻鸿平日里对万事都不怎么上心,这次关系重大,他也亲自跟了过来。
月轻鸿站在墨沧澜身边,打量着这庄严的冰宫,道:“剑阁这个地方当真不错,就是能飞升的人,仍是太少,到底是灵脉欠缺太多,没了先天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