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银狐在自己的房间接了一通来自北都的电话。
    在通话的过程中，她将最近所发生的事逐一讲给了那位老人，但却有意地隐瞒了些许苏叶的异样。
    阁老并未注意，而是继续叮嘱她要盯好苏叶。
    让银狐感到奇怪的是，在电话末尾，阁老若有深意地说了句：任务结束后，尽量不要让苏叶在第一时间回国。
    银狐还想从自己爷爷口中得到更多的消息，但对方却没给机会。
    将手机放进抽屉之中，银狐衣着一袭浴袍，缓缓走到窗边，看着正前方对着的苏叶的房间。
    “难道是北都发生了什么吗？”
    银狐敏锐地心思让她把握到了一些脉络。
    ......
    北都最近确实发生了一件大事。
    这件大事甚至将年味的喜悦都冲淡了不少。
    原第一军区首长陈玄道，落马了。
    原因有很多，根据某些大人物列出的罪名，总之繁琐到普通老百姓压根就看不明白。
    过程向来被人所忽略，所以这些住在四九城里的居民们只懂得结果——
    那就是陈玄道完了。
    第一军区。
    风雪如沙尘般吹袭着操场上排列整齐的士兵，一个个静穆的神情如同雕塑般，伫立在风雪中，形成了一道特殊的风景。
    “反了！都tm反了！”
    队列阵前，一个拥有着上校军衔的高级将领怒不可揭。
    已是中年末期五十多岁的他早已不插手部队多年，可在听闻这件事后还是在第一时间从美国赶了回来。
    洁白的雪花落在他军大帽下的两鬓之间，通红的脸庞显示着他内心的暴怒。
    “你们知道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吗？！都tm给劳资滚回去！赶紧的！”
    中年上校看着眼前这足有上百号人的队列，嘴里的口水飞溅，大声怒骂，“二德呢？二德他狗日的死哪里去了？还管不管他的兵了？！”
    “报告！”
    突然，队列正中间一个“冰雕”猛地开口，脸上的坚冰都为之破开了。
    “好小子，躲在这里了是吧！”
    上校气极反笑，就要上前把他给提出来。
    结果对方下一句话却是让他神情一震。
    “这次抗议是我带头发起的！”
    名叫二德的团长目光坚毅，声音洪亮，在风雪之中回荡了许久，“我们要见首长！我们要真相！”
    “狗日的，你要枪毙！”
    中年上校痛骂一声，大手猛地就拍在了对方的头上。
    看着对方一动不动的头颅以及那双宛如钢铁浇灌二层的眼神，顿时上校的内心动摇了一下。
    但旋即，他咬牙，低声道，“二德！你是劳资以前一把手带出来的兵，要不是你，劳资也不会听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从美帝那边坐飞机赶回来。我就问你，你这样带你手下的兵闹事，出了后果，这一百多号人以后的军旅生活，你一个人担当得起吗？！”
    “没有首长，我们宁愿不要后面的绩点！”二德坚定道。
    上校胸膛不断起伏，眼里很是复杂，一方面是对这群小子的倔脾气感到无可奈何，一方面又是有种淡淡的骄傲....
    但作为在北都摸爬滚打多年的老油子，他却是明白，在大多数情况下，热血只会被冰冷的现实所浇灭。
    “听老旅长一句话，回去吧，二德子，要是陈首长知道这件事，他也不会看到你们这样燃烧自己后半辈子的军旅生涯。“
    上校语气软了一些，甚至带着隐隐的恳求。
    他实在不愿看到自己辛辛苦苦带出来的这些宝贝兵蛋子因为这种事而毁了。
    “老旅长，你应该知道要是没有陈首长，我们第一军区去年有多少兄弟要被迫离开？要是没有陈首长，今年我们还要有多少兄弟得用老旧的八七式步枪？”
    二德刚毅的脸庞没有哪怕一丝一毫的波动，“是，外面的人都说我们第一军区待遇好，这也好，那也好。可这些都是陈首长他为我们亲手争取来得！我们是兵，也是人！我们不是不知道他在北都里面和那些人作对承担的压力，可首长为我们做了这么多，我们要是连这都做不了，那还当什么兵？”
    上校说不出话来，他看着眼前这个倔小子，仿佛第一次在军营里见到对方时的情景。
    那个刚从大山里出来，高中都没读完，做什么都畏手畏脚的高瘦黑小子。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对方的胆子已经这么大了，连这种事都敢做得出来......
    而他不知道的是。
    此刻第一军区内，正上演着极多与其相似的一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