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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就是这样。”范无救点点头,随意用脚跟磕了磕地面——顿时又是一波噪音攻势。
月哥不满道:“喂,很吵。”
范无救随性地竖起手指示意知道了,说:“但是,由于维系一个灵域是需要额外花费精力的,而这也是在熟悉的环境下作战的代价。”
我虽然很感谢他的耐心讲解,但是我们现在被SIP的组织者拽入灵域之中,攻击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降临,他这样闲庭信步地做说明会似乎……有点不尊重敌人。
对方显然也是这么想的,庄臣和那个我们尚且不知道名字的男人——他的搭档站在重重屏幕背后,面色阴沉地看着我们,不知在策划准备着什么。
“所以,那位不知名的大哥,你是KP,而庄臣……是其中一个玩家?”我听见边尧问。
庄臣的脸部特写出现在边尧正上方的一块屏幕上,他张开嘴,声音近在咫尺:“他是KP,我是系统,我们不玩自己的游戏,我们只是庄家。”
“所以其实KP的背后是两个人共同操作的结果,”边尧说,“他作为kp在游戏里和玩家进行交互,你负责在游戏外监视过程,修改环境,根据骰子的结果和剧情的走向,利用自己的能力置入相应的刺激。”
庄臣似乎没有料到他提供的这么一点信息,就被边尧完全理顺了逻辑,闭上嘴不说话了,反倒危险地眯起了眼睛。
“不对,那么铁柱是谁?”月哥皱着眉轻声问。
“铁柱?”庄臣不明所以地反问,但他并未在此处纠缠:“我不知道你们自以为自己明白了什么,但现在你们在我的地盘上,消化系统里是只有我能解的毒药。况且这里可不是什么摘掉耳机和眼镜就能逃离的世界,你们的一举一动全都在我的控制之下,只要我想,你们可以全部体会一下瞬间失去一百点san值的感觉。”
对方显然还不知道我们根本没人吃他那个药的事实,我试图进一步消化庄臣之前所说的内容:“所以庄臣和那个男的是搭档,他们共同跑这个游戏系统。那么SIP这个组织还有其他的管理员么?还是说所有的游戏其实都是由他俩合作完成的。”
范无救在我面前打了个响指唤回我的注意力:“别理他,回到我们刚才说的内容——什么样的人会牺牲精力来维持如此复杂的一个灵域呢?”
我左右看看,摇了摇头。
“你看小尧的灵域,就是一个非常简单的黑白棋盘,因为他是物理战斗系的,灵域只是一个战场,一个载体,其形式如何并不重要。”范无救说,“所以我们来到这个地方,第一直觉应该是——对方的能力需要依赖灵域所制造的环境来发挥作用,换言之,这些花里胡哨的障眼法,是对方发挥能力的必要条件,甚至就是能力本身也说不定。”
“哦——”我半懂不懂地点点头:“那要怎么办呢?金蛟剪是物理武器,在我能看见敌人的情况下还好说,但如果对方是那种躲在远处的,感觉有点棘手。”
“没错,所以你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当下的局势扭转成你所熟悉的、对你有利的战斗状况——你想站得近一点打他,就得走得近一点。”说着他随意地一挥手,直接将一块飞速掠过的碍事液晶屏徒手给敲碎了,继续道:“判断敌人的攻击范围,在什么距离是你可以打到对方,对方却不好打到你的。在这个距离差的基础上,你需要迅速试探出你们之间的最佳的距离幅度。”
我半张着嘴,只觉得这一套战斗理论实在是太高深,或是太过于超越我的能力范围之上了,喃喃道:“那么要怎么……”
“但是在那之前的第一步,你得确定敌人在哪才行。”范无救说。
我指着透明小屋的方向:“大概在那里。”
范无救反问:“真的吗?”
我一下不确定了:“刚才我看见来着,但是周围太闹了,现在又看不太清楚了。”
“所以真正的第一步其实是,把这些障眼法先清除掉。”范无救转过身去,看着满天闪烁的虚拟二极管,语气轻松地说:“就像做手术一样,你剖开了病人的胸腔,但里面全是血糊糊的,根本没法下手,一个好的视野才是成功的基础。”
“这个比喻有点让我不知道怎么想象,”我抖了一下,说:“但是……”
范无救:“但是?”
我指着最近那块大屏幕上的庄臣:“但是你说这里全是花里胡哨的障眼法,他们看起来要气炸了。”
回应我们的,是一阵巨大的噪音——我感觉自己站在万人演唱会所需的所有音响面前,如果不张开嘴巴,我怕自己的耳膜和心脏会同时爆炸。下一刻,我看见一扇巨大的荧幕朝我平移而来,那明明只是一块没有生命的板子,却带着呼呼风声和杀气。我下意识想要寻找一个角度躲掉它的攻击,余光却瞥见右侧的屏幕已经移动到了跟前,直接将我一巴掌拍翻在地。
“嗷!”我吃痛叫道,恍惚间看到自己脸上笼罩了一块阴影。我睁眼一看,瞳孔瞬间放大——一块广告牌从天而降,就要砸在我身上了。
一切发生得太快了,我目睹着这块牌子以惊人的速度朝我贴近——这是一块类似高速公路两侧的巨幅海报,内嵌钢筋,分量十足,电线头滋滋冒着火星,我毫不怀疑自己会被砸成一块肉饼。
精神体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