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官骇然，他是知道这两个人身份的，他们来自修真界，可以说是移山倒海的仙人。
    现在，他们却说自己不行，还将那个叫唐川的人捧得很高，言语中的尊敬他听得一清二楚。
    他问国字脸修士：“张道长，敢问你们所有人一起都不行？”
    当着一个人的面说别人行不行，这就够不礼貌的了，他们说的对象还是唐川。
    他冷哼一声，“我会让唐管家转告你家主子，过来领死的！”
    这并非恐吓之言，华夏不小，权力集中的地方也几处，但能够调动这些战舰做私活的人也就那么几个，让唐管家带个话，再简单不过了。
    可别以为燕京现在局势一团和气，哪怕是唐管家失了势，过往的矛盾同样存在。
    “唐川，我代表......”
    “代表？”唐川嘴角微翘，“你能代表你自己？”
    “滚吧！”他补充了一句，这不是他害怕，而是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解决。
    这个家伙就算唐川不动手，也有足够多的人会为了一个位置下黑手的。
    现代，也就是称呼上的不同，以权谋私任何国家都无法避免。
    转身离去，被称作张道长的国字脸修士目送唐川到了游艇之上，才松了一口气。
    “霍舰长，你的麻烦来了！”他拍了一下那个军官的肩膀，这是赤裸裸的阳谋，若是这次一帆风顺，自然没什么事发生。
    但唐川的强悍刷新了他们对于修真者的认知，选择一直替罪羊解释这些事是最好的选择。
    现在可不是古代，想不让百姓知道就不让他们知道。
    霍舰长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脸一下子就白了。
    他匆忙从角落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没有名字的号码：“赵老哥这次你可得救救我呀！”
    他没有打电话给这件事的始作俑者。而是找了自己亲近的一个朋友，同样也是自己曾经的上司。
    电话那头沉默了良久，沙哑的声音才传了过来：“你们相对唐川下手的时候就应该知道这一点......做错了事，就应该负责，你得庆幸，他没有下死手，只让那些人落井下石。”
    霍舰长笑不出来，沉着一张脸：“真的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电话那头这次没有考虑，直接道：“活着就是好事，其他的事都有些不切实际，还是别想了。”
    紧随而来的是挂断电话的忙音。
    电话从接通，加上沉默的时间也不过一分钟，他却感觉过了几十年一样漫长。
    “真的，没办法了吗？”他低声自语，瘫软的坐在地上。
    幽灵龙展翅翱翔，巨大的灰色身体遮蔽着仅剩一点的夕阳。
    亡灵并不喜欢阳光，这一点跟大部分的女孩子一样，她们喜欢室内多过于室外。
    唐川刚刚跟周小诺说了两句话，龟丞相就来了，他一上船就说：“诸位，我很抱歉给大家带来了麻烦。为此南海龙宫愿意在南海给大家赔罪！”
    他对着那些对非人类目前依旧没有一丝好感的少男少女们说着，彬彬有礼，若不是他背着一个大大的乌龟壳，谁都以为这是一个所谓的绅士。
    再则，龟丞相说的话很有诱惑力。
    今日之前那些少男少女都还活在现在是社会中，现在突然看到一个光鲜亮丽，却是不同于自己生活的世界，恐惧之下。
    汹涌的好奇心险些将要吞噬他们，不然周元军刚才也不会才说出那样的话。
    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还在和周小诺窃窃私语的唐川，他们或许经验不足，但该懂的都懂。
    这里能当家做主的人中只有一个，那就是——唐川。
    他注意到了周围的目光，笑了笑：“看着我干嘛，想去就去。除了这艘船上面的船员，到时候一起去。”
    倒不是他刻薄，而是这些人为金钱而来，也应该为金钱而去，留在这里只是浪费时间。
    四海之主是不需要对一个卑贱的水手放开胸怀的。
    唐川也不用。
    “对了，如果船长和那两个水手愿意的话，自然是没问题。我想龟丞相应该不介意吧？”他又道，龟丞相三个字引得一阵被压低的哄笑。
    神话小说中很不堪的龟丞相就站在自己面前，还彬彬有礼地说着话。
    这让很多人为之惊喜，上上下下打量几遍龟丞相才肯罢休。
    龟丞相抬起头，面容算不得俊朗，也不是太差，这和他们想象中的白发老者不太一样。
    总之，龟丞相亮瞎了他们双眼的同时，也成功的勾动了他们的心，让他们选择了前往。
    龙宫龙宫，龙的宫殿，宝物不说遍地，也时常见到。
    青白色的战舰横空而来，威慑着海平面上的一艘艘战舰。
    他们激昂效果已经没了，现在只剩下寒冷，漠然。
    先后上了青白色的战舰，宽阔的甲板，和高空俯视，看起来很严肃的大海鲜士兵分列四周。
    别样的新奇给了周小诺几分好奇，她本身就不是一个特别安静的女孩子。只是因为家庭原因，她无法活的跟普通女孩子一样自由自在，一直都被约束着。
    直到唐川的到来才好一点，她自由了，时常会做以前根本不会做的事情。
    这谈不上不可思议，只是难以理解，仅此而已。
    唐川最后一个上来，他吩咐了一下船上剩下的人到了岸边之后，等着，明天就会有人给他们送钱来，就离开了。
    剩下的水手互相看看，没什么可说的。他们都是普通人，见到唐川横劈天地的壮举之后，反抗是不可能的，他们只是接受。
    天渐渐暗了，青白色的战舰穿梭在虚空当中，这是战舰的特殊手段，用来避开俗世的目光。
    海洋很大，又远离华夏，修真界的规矩，天山来的执法者对他们而言没什么威慑力。
    但，被人类发现自己的存在终究是麻烦事。
    为此他们不得不让将战舰隐藏在虚空之中，哪怕此刻和一艘渔船擦肩而过，后者也没有感觉到什么。
    夜色如水，从天际一直洒落到海底，深不见底。
    惨白的月亮照应着灯火辉煌的海底世界，一座以宫殿为中心的海底世界。
    水很深，足以用深不可测形容，青白色的战舰就停放在城池上面，刚刚落下，无数水泡就从下面上涌。
    “这是南海龙宫所在的地方，很多年前也学着人类一样，成了海族的第一座城市。也是唯一一座。”龟丞相说不出的自豪，这座城市就有她不少的功劳，他一直觉得海族不能局限在大海里，也不能像以前一样只有对立。
    眼界逐渐宽了，心也变得大了，就像西方的神邸大多被神仙们驱逐，而非下了死手，不死你死就是我亡。
    后来成神的西方神邸运气也不算好，每每想要东进，都被击败，斩杀。
    也就是因为神仙对西方的土地不感兴趣，才没有大肆屠戮那里的原住民，让他们在活着信仰自己，或者在信仰中死亡。
    两种不同的选择代表了心态的不同。
    大多数修真者其实是道家的信徒，他们清静无为，很少插手事件的事。
    四海便是四海龙宫分管，南海龙宫一直想要改变，万年老二的名头可不好听。
    城市，也就应时而生，培养出诸多的阵法师，可养殖师。
    于是，战争第一次离普通的海族远去，他们只需要做好后勤，战争人员会从海族饲养的虎鲨之类的海中霸主中选取，给予足够的资源，进化成海族。
    成功自然一切皆好，失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没有产生灵智的作为食物，一般海族也没什么心理阴影。
    虽然海族最顶端的龙族拥有很多东西，但那却不是海族的。
    甚至都不是通用的。
    海族的街道上，人类不是第一次来，也不是最后一次。但这次的规模可不小，十来个人类一起出现，上下数十年都没有看到过。
    周小诺走在唐川的身边，在队伍的前端，仅次于龟丞相和一堆老不死的海族。
    他们自发前来接待唐川，想要多多接触，最好能够合作一下。
    一个玄空境的修士，还是天山来的执法者，这两重身份叠加在一起，就不是简单的一加一。
    而是质变，本质都发生变化。
    对他们，龟丞相是严防紧守，唐川则是笑吟吟的和他们谈天说地，从天文到地理，只要他知道的，能说的，他就没有不说的。
    他这样的态度很让那些海族放心，他们不是不想要南海龙宫，只是他们从法理来说就没有可能，更别说他们的实力问题。
    轻快地摇摇头，龟丞相说：“唐先生，前面就是南海龙宫最热闹的市集了，现在已经是晚上，那里会更热闹。”
    唐川点点头，笑道：“我倒是去过东海南边，也听过海底漩涡到了一个地方，不知道南海有没有同样的地方？”
    龟丞相侧首看着唐川，问：“唐先生见过沧浪大人？”
    唐川点头。
    “东海龙宫是重点监视范围，这个南海不一样。”龟丞相解释道：“再说了，南海很安分，很少会做出什么脑残的举动，这一点跟东海又不一样。”
    周小诺看出来了，这南海龙宫的龟丞相每句话都是一样，贬低着东海，心中无比傲气的模样让她有些好笑。
    她不知道现在海族是什么样子，只知道唐川让他们抬不起头的时候，他们还想着内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