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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这是在做什么!我可是帕冯尼公爵,你们是不是抓人走错地方了!”
为首那人道:“十分抱歉,但我们接到的命令就是将小帕冯尼抓捕归案。”
“什么?!”老帕冯尼惊惧交加,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的儿子又做了什么?甚至还惊动了国王!
老帕冯尼知道国王的人马已经到了这里,他恐怕是护不住自己的儿子了,但总归得知道发生了什么之后才好捞人,于是勉强站稳,问道:“抓我的儿子总得有个罪名吧?”
为首的人道:“谋害贵族,具体事宜您自己的儿子清楚,我就不多说了。”
“搜!”
命令一下,也不等老帕冯尼再出声阻拦,卫兵们已经鱼贯而入,散到四处去搜寻了,老帕冯尼哆哆嗦嗦,脚步踉跄地跟着他们走来走去,希望他们能够不要打搅宅子里的女眷和孩童,但没有人顾忌这个,女人的尖叫和哭闹声接二连三的响起,整个宅邸都乱成了一锅粥。
事实上,马鲁斯·帕冯尼将一切都尽收眼底,老帕冯尼在大厅里同卫兵对峙的时候他就躲在二楼偷偷观察。
这个动作其实只是保险起见,但他确实没想到卫兵真的会是冲着自己来的,尤其谋害贵族这个罪名一出来,他就立刻知道是什么事了。
马鲁斯平时虽然也欺压一些小贵族,但最近他的全部心神都放在诅咒休诺丁上,他在诅咒石上刻下了对方的名字,原本以为很快就能听见休诺丁暴毙的消息,却没想到一直拖了这么久,如果不是确实一直都没有休诺丁活动的消息,他一定早就将那个不靠谱的阿德里安交还给萨皮安提亚了。
现在有人上门抓他至少说明了一件事,诅咒确实生效了,这叫马鲁斯即便处在这种情况下,心中也忍不住生出激动和兴奋的快感,他恨不得仰天长笑三声,休诺丁死了!他终于死了!
那个一直困扰着他的噩梦终于消失了!
这样轻松的心态竟然叫马鲁斯一瞬间神志清明,冷静地想到了平时许多他想不到的事情。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国王也不喜欢休诺丁,为什么休诺丁死了国王还会派人来抓他?这根本没有道理啊!
马鲁斯想了想,认为只能是什么人在逼迫国王做决定,最有可能的人选就是那个烦人的老不死萨皮安提亚,他也许从什么地方得知了休诺丁死于他的诅咒石,又知道了自己和阿德里安的联系,所以一定要国王把他们抓起来。
想到这里,原先那一点点慌乱也从马路斯心里消失了,如果国王是被迫抓的他,那么他根本不用担心,因为国王一定会偏袒他,哪怕要挟国王的人是那个萨皮安提亚,只要他打死不认,也不被抓出证据,对方就拿他没有办法。
马鲁斯偷偷溜回了自己的房间。
要说证据,除了阿德里安这个人证之外,物证就是那块写着休诺丁名字的诅咒石了,前者很简单,他随便找个地方把人一藏,藏不住再直接杀了就是,但为了防止有什么寻物的魔法,后者却只能毁掉了。
实在太可惜了,马鲁斯想,他原本打算把那块石头当做杀死休诺丁的纪念品好好保存下来的,这段日子也一直被他妥善地藏在自己的枕头底下,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要毁掉了。
不过好歹算是帮他完成了心愿,这块石头已经物尽其用,现在还是他自己的命比较重要。
趁楼下的人还没上来,马鲁斯直接扑向自己的床,枕头一掀开,底下就放着一个十分精致的盒子,他迫不及待把盒子打开,将里面的诅咒石倒出来,刚把手扬起,打算将它砸个粉碎,他的窗户便突然被打了个粉碎,一支利箭瞬间射入,将他的手牢牢钉在了床柱上。
马鲁斯立刻惨叫出声,他压根儿都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怎么会有人突然攻击他呢?他正涕泗横流的哭嚎着,便发现又有一个高大的身影不知何时站在了他面前。
马鲁斯眼泪婆娑地看向来人,而对方那看死人一样的森冷目光叫他生生打了一个寒颤。
这个人太眼熟了,马鲁斯在剧痛之中恍然想起了自己曾在哪里见过这个人,他是休诺丁的手下,在魔法集市时曾将他踩在脚下,决斗时甚至战胜过大剑士迈勒。
马鲁斯不懂,这样一个优秀而强大的人,为什么非得听命于休诺丁那个阴沉瘸子不可呢?
埃布尔朝他走近了一些,他脖子上的“绿宝石”项圈也因此明晃晃的映入了马鲁斯的瞳孔,他看见了那行字。
“属于尼格瑞姆”。
好了,这下他不仅知道了对方为什么效力于休诺丁,还知道对方为什么用那样的目光看他了。
他知道是我杀了休诺丁,马鲁斯恐惧地想,而他杀我甚至用不上一根小指头。
马鲁斯这下也知道了那支将他的手钉在床柱上的箭是从哪儿来的了,但他这会儿已经完全没有功夫去怨恨精灵和安娜了,他浑身上下都被死亡的恐惧所笼罩着,他甚至再感觉不到疼,整个人抖得如同筛糠,绝望地盯着眼前极具压迫力的男人。
埃布尔也正看着马鲁斯。
就因为这样一个人,这样一个和废物没有区别的人,他的主人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甚至险些失去生命——
埃布尔碧绿的眼瞳收缩成一条竖线,暴虐的戾气渐渐从他脸上浮现,他想杀了这个人,想将他嚼成一团烂肉,他想听这个人的惨叫,听他的哭嚎……他怎么敢?他怎么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