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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陆戟领悟了,倾身上前拥住他,贴着他的耳朵又唤了几声“夫人”,弄得虞小满耳麻心跳,险些就要翻过身去捉住陆戟的衣襟好好亲上一亲。
到底忍住了。
夜深人静,最适合说说心里话,虞小满抓住这天时地利人和,背对着陆戟,小声问:“那你是……何时对你的夫人动心的呀?”
方才在海边不曾有机会说,眼下对方主动问了,陆戟却犹豫了。
若非要以一件印象深刻的事作为标志,并以此划开一条泾渭分明的界限,这头是无动于衷,那头是一往情深,陆戟觉得并不贴切。
他与虞小满的情愫并非朝夕而生,而是在日常点滴中凝聚。
先是那次二人月下相逢,情急之下借亲吻堵他的口,再到盛夏庭院中,见他喝醉不记事再度趁人之危行私欲,最后七夕那日明知不可却毅然赶往宿桥牵了他的手……满目皆是与理智相悖的行径,比他十六岁刚上战场时还要冲动几分。
想来自那时起,或者更早,虞小满在他心里就与旁人不同。他可以与他同塌而眠,可以接受他的亲近和冒犯,甚至愿意为那场意外承担后果负起责任……若是换了别人,他有一万种方法让对方断了念想再不敢靠近,而非这样千般退让,万般纵容。
无意识的行动远比深思熟虑后出口的话语诚实得多。
陆戟叹了口气,想清楚了,反倒更不知该如何作答。他拥紧怀中的人,终究是愧疚多过其他情绪,缓缓启唇道:“对不起,让你等这么久。”
满心的歉意,说一万次也不够。
纵然陆戟的表达一如既往的含蓄,却意外地叫虞小满听懂了。眼中潮热翻腾,竟比在海边那会儿更想哭了。
陆戟的隐忍与为难,虞小满何尝不知?
心疼还来不及,又如何会怨他?
“无妨,无妨。”虞小满学陆戟惯用的口气,大度原谅,“也不算很晚,若等我在这儿成了家……”
抱着他的双臂倏然一紧,陆戟紧张道:“成家?和谁?”
“这可说不准。”虞小满收了泪,撇嘴道,“村东头卖布那家说要招我做上门女婿,西面卖饼的也想把女儿许配给我,哦对了还有那不长眼的孙木匠……”
听到这里陆戟眉头皱成川字:“孙木匠已被扭送官府,一年半载怕是出不来。”
虞小满心觉有趣,端着架子又说:“那娇软漂亮的姑娘家我也不是不……”
话未说完,身后的人突然动作,猛一个翻身将他压在身下。
从未以如此体位与陆戟打照面的虞小满惊得咽了口唾沫,心道腿好了就是不一样,猖狂得叫人把持不住。
万里挑一俊朗的面容近在眼前,怕是全京城的姑娘见了都得被迷得晕头转向,任他说什么都会点头答应。
偏偏这张面孔的主人对自己的优势毫无自觉,当真怕身下的人在此随便挑个人成亲,让他孤身一人打道回府。
“若要择偶,还请这位公子先考虑在下。在下常年习武,身强力壮……”陆戟毕生头一回觉得脸皮这东西多余,顿了几顿,硬着头皮继续勾引,“定能将公子……伺候舒服。”
作者有话说:
有点长,下半晚点吧实在顶不住了TAT
第37章 (下)
美色当前,视线交汇犹如天雷勾地火,虞小满差一点就捉着陆戟的衣襟将人拽到跟前亲。
事到临头,竟被陆戟一句“天冷仔细着凉容后再议”给挡了回去。虞小满想说自己身子骨没这么弱,听见陆戟嗓音发哑,分明也忍得辛苦,到底不愿叫他担心,寻了个舒服位置,窝在他怀里乖乖睡了。
翌日清早,虞小满吃下四个菜包后,低头瞧一眼自己圆鼓鼓的肚子,心想幸好昨夜没行那事,不然叫陆戟看了去,他还要不要活了?
昨晚在酒馆暂别前,虞小满与虞梦柳约了今日接着叙旧。用过早膳后,陆戟骑马送虞小满去村长家,门口遇到虞村长和虞夫人,两位一改平日的趾高气昂,缩头缩脑不敢同陆戟对视,回头想着如此位高权重的青年才俊差点是自家女婿,又摇头叹气不胜唏嘘。
到屋里,虞梦柳吐槽说:“这些长辈呀,总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先前还说我的幸福最要紧,这会儿又瞧别人家女婿哪哪儿都好。”
虞小满却很羡慕:“有父母帮着把关,才不会叫你吃亏嘛。”
因着在意身形,今日虞小满穿衣打扮格外讲究,夹袄外头套披风,在室内都不肯脱,问就是怕冷,哆嗦得针线都拿不稳。
虞梦柳却不信他这一套,频频偷袭扯他衣领,要瞧瞧上头的痕迹,虞小满红着脸左躲右闪:“姐姐……姐姐你别闹,男女授受不亲。”
前些日子得知虞小满乃男子的虞梦柳啧了一声:“你这家伙,得了好处就不认人啦?要不是我昨个儿提点他几句,你俩现在还别扭着呢。”
经提醒,虞小满想起昨晚在酒馆,自己因为喝醉犯迷糊,有近一个时辰记忆空白,惊恐地问:“我、我可说了什么胡话?”
虞梦柳笑起来:“你乖得很呢,趴在桌子上直愣愣盯陆将军看,把人脸都看红了。”说着眼珠一转,凑近小声道,“你应该问我有没有趁机说胡话。”
虞小满:“……”
原来昨夜陆戟说的那些放荡话是虞梦柳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