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洛宸是在甲板上找到林晓雪的，她倚在围栏边，低头看邮轮乘风破浪。
    他走到她的身边，她抬起脸来，微撅起小嘴，像是在抗议。
    她的小模样让他觉得自己是个大变态，耳根通红。
    “那个，”他不自在地指尖摸摸眉梢，声音在海风中显得格外赢弱。“我以为……对不起！”
    “干嘛道歉？”他羞涩难当，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林晓雪垂下眼睛，将目光重新投在那些白色的跳动的浪花上。
    “……”不然呢，他总不能为了满足自己，自私地不顾她的感受。
    “他们好像挺享受的。”林晓雪红着脸，小声道。“是我觉得自己做不来而已，抱歉，扫兴了！”
    “小傻瓜！”顾洛宸摸摸她被风吹乱的小脑袋。“这种事不需要勉强，就算没有又不会怎样？”
    “真的？”
    “嗯！”
    假的，他太爱她，对她没有半点免疫力，就算这样摸摸头，血液都在微烧。
    孕期考验的不仅是妻子身体和心理变化的承受力，也同样考验着丈夫的忍耐力。
    他可以的。
    顾洛宸给自己打气儿。
    。。。
    被鲜花等装饰得美仑美奂的甲板上，朋客满席，白玫瑰缠绕的拱门另一边，牧师也已经就位。
    碧海蓝天，阳光灿烂，空气中弥漫着浪漫甜蜜的气息。
    婚礼进行曲响起，身着白色礼服的查理和汉斯在伴郎伴娘的陪伴下，携手踏进铺满玫瑰花瓣的地毯，款款走向宣誓台。
    查理牵着汉斯走到台前，两人相向而立，阳光照亮他们洋溢幸福的脸。
    他们和普通的情侣并没有太多的不同，除了性别的重叠以外，所付出的每一份心思和爱意都是真挚的，他们经历艰难，今天终修成正果。
    “汉斯，你愿意让查理做你的丈夫吗？无论好或坏，富贵贫穷，无论疾病健康，永远相爱互相珍异，从生存之陆地直到天堂。爱他，忠他，直到死亡将彼此分离！”
    “是的，我愿意！”
    汉斯深情地注视着对面的男人，面颊绯红。
    “查理，你愿意让汉斯做你的丈夫吗？无论好或坏，富贵贫穷……”
    轰轰的直升机从远至近，在邮轮上方盘旋，打断了牧师的话。
    查理将那直升机侧身印的家族标治看了眼里，眼色沉了一下。
    汉斯紧张地微攥起拳头。
    直升机缓缓下降，在上面一层的停机坪上降落。
    “继续！”查理要求牧师。
    “查理，你愿意让汉斯做你的丈夫吗？无论好或坏，富贵贫穷，无论疾病健康，永远相爱互相珍异，从生存之陆地直到天堂。爱他，忠他，直到死亡将彼此分离！”
    轰轰的螺旋转动回响在汉斯的耳畔，就像是一道咒环，将他的喉咙无情地锁住，使他发不出声音来。
    “汉斯，快说‘我愿意’。”陪在身后的林晓雪上前一步，提醒汉斯。
    偏偏这个时候来……
    汉斯吞了一口唾沫，他又开始动摇了：他是不是太自私了，就这样霸占着查理？
    查理伸出手来，将汉斯微攥的手握在掌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