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流萱晃晃手机，“我设置了紧急报警。”
    姜瑜重重点头，开着门一直到她进了电梯才关上门。她跑到阳台上，趴在上面往下看。
    等了一会儿，陆流萱出现在楼下，墨绿的外套格外显眼。姜瑜看着她上了车，一路远去。
    姜瑜站在房间里，看看房间，绕了一圈，有点无聊。
    大小姐才走，她就已经有点想她了。
    摇摇头，姜瑜打开工作室的灯，看着陆流萱特意装修的灯光，开心地在里面转了一圈。
    她掀开角落里的一块白布，露出下面的花架和画布。画布上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孩正坐在花丛中，蝴蝶停在她的肩膀上，而她却专心致志地看向前方，脸上带着笑，好像那里有谁正在和她说话。
    姜瑜坐在自己的高脚凳上，曲着一条腿看着画布。这幅画她画了很久，这是她梦想的大小姐应该过得生活。她的连衣裙不该染血，而应该带着青草的香气。
    “总觉得差点什么。”姜瑜嘟着嘴，身体往□□，又往右倒。
    没有问题，画工棒呆了。
    骄傲完，她又崩溃地捂住脸。她看向另一个空白的画布，发泄般地往上面挥洒着颜料。
    颜色混在一起，热烈奔放，视觉冲击十分强烈。
    姜瑜盯着画布，猛地又看向陆流萱的那副画像，终于明白问题出在哪里了。这画里的大小姐太温柔了。
    大小姐是个非常高傲的人，或许是她天生智商过人。即使在那样的逆境之中，她成长起来都很傲慢，更不用说如果被父母捧着长大。
    姜瑜幻想了一下，觉得陆流萱极有可能长成那种看你一眼都是你的荣幸的女王。
    沉浸在自己的幻想里，她忍不住笑起来。
    再看着画布，她小心地凑近些，调整陆流萱的眉毛和眼睛的高光。还好她察觉到了问题，这些地方都还没画完。
    一幅画画完，姜瑜心满意足地把画重新蒙起来。上次大小姐过生日时出了点意外，没能送出生日礼物，这幅画就当做她的礼物。
    姜瑜高兴地洗着手，不知道陆流萱那边气氛已经剑拔弩张。
    陆流萱一进办公室，秘书马上出去关上门，把空间留给他们父女两人。
    陆奇脸上还挂着笑，指指旁边的椅子，“站着干嘛，坐啊。”
    陆流萱也不客气，坐在旁边的红木椅子上，瞄了眼桌上的茶杯。瓷器锋利，砸碎了能当防身工具。她又看向门，那边估计被锁着了，如果要周旋，只能靠旁边的大型花盆和办公桌。
    短短几秒，她已经算好了逃生的路线。
    陆奇没等到她说话，有点恼怒，“你今天来是有什么话要和我说？”
    “爸爸为什么要针对小鱼？”
    陆奇没想到她一上来就直奔主题，脸上的表情僵了下，一时之间没能转变好表情。他动动嘴唇，这才摆出生气的神色。
    他从办公桌里掏出一叠照片，甩到地上。照片全部撒开，铺在地上，是偷拍的她和姜瑜回家的情形，甚至包括她抱着姜瑜，躺在姜瑜腿上。
    “有什么问题吗？女生不都这样。”
    陆奇气得指着她，“你干过什么你不知道？小小年纪就不学好，我说你怎么那么离不开她呢。”
    “你都知道了。”陆流萱叹口气，“是谁告诉您的？”
    陆奇并不是真的气昏头，立马大手一挥，“这个你不要管，现在立刻和这个女人扯开关系。这样的人，你和她鬼混什么？你是陆家的大小姐，以后陆家的继承人！”
    陆流萱垂着眼，“小鱼对我很好，我和她在一起反而有努力的动力。”
    “她好？她好在哪儿？好在不孝顺父母？好在从小勾|引男|人？”
    陆流萱并不生气，陆奇骂得那个人已经死了，而且她一样高兴那个女人死了。
    陆奇说完，喘口气，开始转为苦口婆心，“萱萱啊，你不要骗爸爸。姜瑜她进别墅有段时间了，怎么那么晚才告知我？你身上那么多伤都没有治疗过，她真好能忍心？”
    “你不要帮着她，当初打你的人也有她对不对？”
    不得不说，陆奇猜得对，现在这幅样子还真有点为女儿担心的慈父，可是陆流萱没那么好骗。
    “既然爸爸这么认为，当初为什么还让小鱼留在我身边呢？”
    “因为当初你相信她啊，你只靠近她，爸爸也是为了你的健康考虑。不过现在看来，你可能得了斯德哥尔摩症。你必须立刻远离她。”
    “可是，离开她，我倚靠谁呢？”陆流萱看着他，眼眶瞬间就红了。
    “倚靠爸爸啊，你应该相信爸爸。我们才是血脉相连的亲人。”陆奇走向她，微微蹲下身，和她平视。
    陆流萱看到他脸上一闪而过的兴奋，只觉得恶心。
    不亏是同一个血脉，同一个基因，她的冷酷、她的病态都是来源自眼前这个男人吧。
    她喉咙有些干涩，一想到这个，她就恨不得杀了他，再杀了自己。这样劣质的基因就不该存在。
    “我不想放弃小鱼。”
    陆奇的脸瞬间冷下来。陆流萱接着道：“爸爸不要逼我了，陆淮哥哥说，爸爸不喜欢小鱼，只是因为她和宋家起了冲突，而爸爸想和宋家合作，是这样吗？”
    她抽噎一声，“我可以去道歉的。”